可偏偏是工匠,不是关乎军伍的细作,还是国朝的身份。
“爹爹,若是陆家将实情告知雄州,那才是衙门最难处理的……”
赵曦明白儿子所说的意思,也可能是自己责备求全了。
“爹爹,国朝治国,终归还是以儒为尊,法家视为补充。世间万事,不外乎人情法理,就雄州之事而言,孩儿以为,或许这样便是最好的办法。”
“陆家若是无动于衷,任由此工匠逃脱,玻璃工艺外流,先不说工坊城与其契约的问题,就是对国朝的损害也并非小事。”
“孩儿不敢说监察衙门是视而不管,是实在没法管。监督雄州叛案执法,势必会导致此工匠最终逃逸······不可能衙门时时看管此人。”
“如今边境贸易繁荣,国朝与北辽边境已经分不出什么榷场不榷场,时时处处都有交易之事,人员往来更是频繁,关卡形同虚设······自河东之战后,朝廷也在如此引导,以国朝的繁华促使北辽汉人归心。”
“是故,孩儿以为,朝廷只需保持关注即可,不干预为善。”
要说太子对此事的看法,赵曦还是有一定程度的欣慰的,可毕竟还是思维固化了。
虽然说条例清晰,事理分析也到位······算了,估计朝廷都回如此行为。
“你知晓一下内阁吧······”
赵曦没想去驳斥太子,思维的局限是时代的局限,这没有责怪的必要。而赵曦也想看看,太子的思维是不是代表整个国朝的思维方式。
自己终归还不完全是大宋人,不能对比。
如果是单纯的朝廷知道此事,或许内阁根本就不会禀告官家。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算是小事。
说大,因为这涉及到了国朝新产业工艺外流的问题,也涉及到国朝丁口户籍认证的问题。说小,也就是陆家和雄州处理一个细作的事。
可既然官家知道了,内阁就真不能当小事了。
“官家,此事就此作罢为好。”
事情如此,王安石也觉得如此处置最为妥当。
“此案中,陆家没错,雄州府衙也错不了,监察衙门没法判定对错,唯有任由雄州处置。”
王安石的观点跟太子类同。
“诸位内阁也如此认为?”
赵曦还是不死心,可内阁给他的回答都一样。
“国朝内若出现这类大匠逃脱事宜呢?如何处置?”
“回官家,市易之事,除朝廷审核之外,有牙行作为补充,调停国朝商贸纠纷。若国朝内部有此类事务,此工匠会被牙行通告,所有国朝同类行业将不得聘用此工匠。”
牙行,赵曦倒是把这个非官方的组织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