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世源轻叹了一声道:“钟某能在太监的杀人棋上生还,实为侥幸。”接着缓缓道:“一个月前,钟某接到玉棋山庄尉迟云璐公子的信函,邀请钟某参加玉棋山庄的棋会,此次棋会意在棋上引出国手太监,然后设法将其除掉,匡扶棋道雅正之风。那日钟某行至一座镇上时……”说到这里,钟世源似因紧张之故,忽止话不语,神智又恍惚起来。
秋海林见状,忙在针上又施了几下手法。钟世源随即清醒了过来,自是惊异道:“先生真乃神医!钟某适才感觉针下有股气力沿腕处流传心位,舒坦得很!”
秋海林道:“我暂以针术补以先生的心经脉气,待先生慢慢说来,勿急的,秋某找到致此病症的真正原因后,再医治不迟。”
钟世源感激地道“谢了!”接着又缓缓道:“那日钟某走至一座小镇上,见天色已晚,便寻了家客栈投了。吃晚饭时,忽有一人走到桌前,指着钟某放在桌上的棋枰道:‘这位先生可善棋吗?’当时见此人面老无须,形色间自呈些古怪,不知是什么人,见他问话,钟某便自点了点头。那人帘喜道:‘晚间无事,可否与先生对弈一局,权做消遣?’钟某见此人虽有些古怪,但敬其也是棋道中人,颇具雅兴,便应了下来。饭后,钟某便请了那人于客房中摆棋相对。当钟某落子枰中,响枰发出清脆悦耳之声时,那人不由大是惊异……”“响枰?”
简良一旁惊讶道:“原来钟先生的这张宝贝棋盘叫‘响枰,’实为奇物一件!”
钟世源道:“此棋枰是先师青云子所遗,其为一整料梧桐木,经高手匠人所雕制,外实中空,叩之脆响悠长,梧桐乃琴之良材,雕凿为此棋枰,称之为‘响枰,’棋上别有妙处。落棋子于枰中,所发之音清脆悦耳,一声即响,户外摘花,回转时,其声仍未绝。下一棋应之,其声乃止,另响复起。虽落子枰中轻重不同,其响声强弱有异,但发音的长短却是一致的。钟某善走快棋,便以其响声为限,一声未绝之前必应下一子,承棋道上的朋友抬爱,钟某故有‘快棋手’之称。”
简良闻之,赞叹道:“此响枰可谓棋具中之神物!对弈时,可令人雅兴与妙境同生!”啧啧称奇不已。
秋海林罕奇之余,问道:“后来又怎样了?”钟世源接着道:“钟某与那怪人临枰弈棋,不知何故,那人似不耐响枰之声,呈些烦躁之意。”秋海林闻之,似有所悟。钟世源接着又道:“钟某在响枰上以快棋相对,那怪人竟然也应对从容,不由令钟某吃了一惊,此人棋力高深莫测,实为罕遇,棋路上似正非正,走势多呈诡异,暗叹天下间竟有如此棋高之人。棋至中盘时,不知怎么,钟某心中忽无故生出一种气力不接的恐慌之感。”
简良闻之,暗里一惊道:“那鬼棋开始起作用了!”忙即问道:“钟先生何以会生出这种感觉来?”钟世源摇头叹道:“当时这种心中的不适,不知从何而来,自有一种不祥之兆。”
简良闻之,心中惊讶道:“果如方大哥所说,鬼棋杀人,是在无形中暗耗对手的心之气力吗?看来果真是这般了,厉害!厉害!”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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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