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木匠住的家属楼去商店需要二十分钟。

    立秋一过,这天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冷,结婚那天的热气早已不见踪迹,这才堪堪过了一周而已。

    王念想着想着,干脆又把兜里的钱票翻出来数了数。

    要是有合适的的确良,再给大爷大娘做两件外套,这么些年王念还从来没有给两位长辈添置过什么东西。

    “就是不知道好久没用过缝纫机,还会不会裁布画图了……”

    前世,没成年前王念就干过不少份工作。

    在黑心餐馆被剥削两年后辗转去了城中村一家成衣坊当学徒,最开始就从缝纫机走线学习。

    后来自己能画图裁剪做衣服了,又因为颈椎问题严重不得不换份工作。

    边走边胡思乱想着,忽然,一辆停在厂区商店门口的绿卡车吸引了王念注意力。

    车子后围着不少人,七嘴八舌的好像还在比划着什么。

    “要提意见跟厂子里去提,我们都是按照要求订的价格。”

    车子边上一个穿条纹海魂衫的中年男人单手叉腰,气势汹汹。

    人群很快散去大半,只有少数人还留在原地恋恋不舍地从箩筐里翻找着。

    十几个非常大的竹筐,每个都到大腿那么高,装着冒尖的……碗碟和各种锅碗瓢盆。

    “同志,这些都能买?”

    王念快步走上去,随手从箩筐里拿起个小酒杯。

    比较粗糙的青釉质表面,大拇指抹去内壁厚厚的灰尘后,能看到洁白反光的内壁。

    虽算不上多上等的瓷杯,但比陶杯肯定好了不少。

    “一张日用品票,那边的两毛一个,这边箩筐的一毛……”

    这些都是倒闭陶瓷厂多年的存货,一张日用品票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不限数量。

    不过……得在众多破损货和瑕疵货中自己刨。

    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就看自己本事,而且不小心摔坏了还得赔。

    不少人都被面上那些破损的碗碟吓退,随手翻翻就走了大半。

    “我们车开了两天才拉到长生坡,撞破几个不是正常吗!”

    “爱买买,不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