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唾弃就有人巴结,那些想巴结朱副厂长的职工没少往这跑。

    就是后勤送货也明白要把好的先送到二菜站来,要不黄秋水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留得下条排骨。

    “三菜站的菜咋样?”王念话锋一转问起。

    旁光里瞧见黄秋红不仅提了根排骨出来,绳子上挂着块猪肝。

    难怪上次和张美丽来买肉,售货员说猪肝剩了点就不用肉票,当时王念还觉着431厂里的职工挺有人情味儿。

    现在看来,是指针对特定对象的人情味。

    “这大排骨可真新鲜。”一改刚才满脸的嫌弃,刘超仙笑盈盈地伸出手指戳了戳排骨:“我家一年都没吃过排骨了。”

    “嫂子也太省了。”王念感慨。

    刘超仙叹气,自己也很无奈:“嫂子也想大口吃肉,可我们两口子要养五口人,每个月这么点肉票怎么够吃。”

    肉票厂子里每个月都会发,一级工半斤肉三两油,最高的七级工每个月有一斤肉半斤油。

    这么点肉票哪买得起排骨,只能凑凑一年把再买次排骨解馋。

    黄秋红手里这条排骨少说有三斤,要是普通工人那不得攒小半年。

    三人不过是站在菜站门口说了几句话,王念就又听到黄秋水大声和人说笑的声音。

    “走吧!去木匠家瞅瞅。”王念说。

    老木匠是锅炉房的老工人,退下来后儿子接了班,而他就做些木匠活给家里挣点闲钱。

    刘超仙也是看这家子可怜,平时谁家要打柜子都尽量介绍给木匠。

    老木匠儿媳妇身体常年需要吃药,儿子的工资一半都得拿去买药,要是没有老木匠补贴,恐怕连饭都吃不饱。

    三人一路走一路聊,倒也没觉得多远。

    等王念抬头一看大礼堂墙上挂的钟表,才发现竟然走了三十分钟。

    再一次对431厂的面积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