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明说,祝卿安也懂了,也并不意外她发现他本事,既然面相有洞察力极强的特点,那他在房间里做过的事,别人难察觉,桃娘一定能发现点什么。
桃娘说的这个事,经不起深想。
女子贴身小衣,如何会丢,被放在别处拿不回……大概率是被男人拿走了,而男人为什么能拿到女子贴身小衣,私藏不还,逼的人想办法自己偷取,只这一行为,就堪称卑劣。
桃娘可是随特遣团一起,从南朝来,即将送给中州侯的女人,谁让她处境这般艰难?
事关女子名节,的确不好声张。
祝卿安:“好。”
他当下以时辰取数卜卦,用的是六爻,寻物一途,六爻最准。
取财为用神,此爻正好是变爻,成了父母爻,字面意思,被父母拿去了,可桃娘现在只身在外,怎么可能被父母拿去不好找?便取另一个意象,装,盛,被遮盖之象。
“你说的这个房间,门在南?”
“正是。”桃娘肃正点头。
祝卿安:“东西在震位,高度五尺有余,不像桌案,像是柜子?又临腾蛇,取为‘乱’象——”
“进门往右手边找,稍微高一点的柜子,衣柜或多宝阁架,柜子里或柜子顶,应该乱糟糟的,放着很多东西,你要寻的这个,被大量其它东西盖裹,但细心一点,定能翻捡出来。”
桃娘目光快速闪动:“那房间右手边的确有高柜子……”
祝卿安:“但此卦不得令,遂不能是现在,你后日戌时去,方能寻得。”
桃娘:“若现在去呢?”
祝卿安:“不是你被抓住,得不到,就是东西行迹尚在变化中,没落准。”
“我记住了。”桃娘认真应过,才又笑着压低声音,“公子放心,不叫你白帮,桃娘虽位低人卑,也有谢礼——你我都希望中州侯好不是?我还要被送给他呢,这些日子在正副使那里,我也算听到了不少消息,正好与公子分享一桩。”
祝卿安知她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不欲他多问,但他对这个方向也的确感兴趣:“你听到了什么?”
“公孙文康。”
桃娘红唇微启,吐了个名字:“早年就隐居山林的大儒,其才其能,朝廷那边的文官都心向往之,中州侯本人也曾三顾茅庐相请,奈何尚未争取到……公孙先生独女重病昏迷,他也快撑不住了。”
祝卿安没说话,等着她继续。
桃娘见吊不起胃口,只能叹了口气继续讲:“这独女叫公孙静,早年出嫁,膝下只有一女,爱的如珠如宝,但这个孩子前些天死了,连尸体都寻不见……听说才六岁,当真可怜呢。”
公孙静痛失爱女,急病昏迷,眼看要不行,公孙文康要接连面临失去外孙女和女儿,好的了才怪……所以特遣团要在这个大儒身上作文章,不但不让萧无咎争取到,还要……用大儒的死,泼一盆脏水过来?让萧无咎雪上加霜?
桃娘见白子垣醒了,目光警惕,朝他飞了个媚眼,暧昧一笑。
白子垣下意识环胸,坏了,这女人冲我来的!怕不是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