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花费多少口舌,黑田兵卫和酒井野爽快地达成一致。

    明天酒井野需要签订一份新的文件。

    ——一年后自愿成为人体实验的实验体。

    会来见酒井野就是为了这件事。

    现在工作完成,黑田兵卫没有逗留,带着风见裕也绕开降谷零。

    与他擦肩而过之际,黑田兵卫沉声提醒降谷零,“降谷警官,希望你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一名警察对犯罪分子产生同情甚至私心是绝对的禁忌。

    “我知道,”背对着黑田兵卫,降谷零没有试图解释他的误解,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我当初宣誓的对象是国旗,效忠的对象是人民。”

    从不是内阁的那些议员。

    黑田兵卫不置可否,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降谷,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居然是个理想主义者。”

    “是吗,”为了守卫国家,可以不择手段,降谷零觉得这样天真的词汇并不适合自己,但他接受黑田兵卫的“夸赞”。

    “或许是吧。”

    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风见裕也视线在降谷零和黑田兵卫之间不断徘徊。

    他觉得这两人似乎都是正确的。

    可想了下,又觉得他们似乎又都是错误的。

    但两人都是他的上司,他不可能在这其中插嘴。

    最后看了眼病床上全身绑满绷带的少年,风见裕也觉得他家上司会对少年产生同情心并不奇怪。

    这个本应该享受美好青春的少年仅看身上的陈年旧伤就让人觉得他已经濒临死亡。

    才十七,却拥有几乎整整十几年的犯罪史。

    并不是少年选择犯罪。

    而是他只有犯罪这条路可以选择。

    意外喜欢文青作品,风见裕也幽幽叹气,关上门前饱含同情地望向酒井野。

    但原本挺直脊背,面无表情的少年此时却软软弱弱地朝降谷零控诉。

    “零,好痛。”

    一秒收回所有多愁善感的情绪,风见裕也关上门,跟着黑田兵卫离开警察厅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