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被她的话一惊,眼里是难掩的诧意:“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和黎冉决计是没有半点关系的,这么多年的情谊也不过是看在黎冉儿时救过他妹妹的份上。
怎么会有这样天大的冤枉。
“我怎么想?”温南初嗤笑,“那要看你怎么做啊!”
“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要吊着我?既然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埋在心里数年的委屈一下子爆发,温南初才惊觉,原来自己这么久来的悲恸不甘、委曲求全,居然只有短短的两句话。
沈彻被这话砸蒙了,薄唇开开合合,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愣愣地望着温南初,大脑一片空白。
看着他这幅无从辩驳的样子,温南初心里冰冷不已,她仿佛又看到那个自怨自艾的自己,困在荆棘遍布的牢笼里,即使被扎得鲜血淋漓,也要委屈求全一段空有其名的婚姻。
真傻啊。
后脑勺又开始疼起来,原先被她忽视的痛意像是要彰显自己的存在一般,变本加厉。
只是温南初却顾不得了,大坝决堤,洪水席卷一切,她要把所有的心酸全都呕出来。
“我很碍眼吧,成为你和心上人和和美美的绊脚石,你每次和她琴瑟和鸣的时候不会觉得愧疚吗?”
她忽然扬起嘴角,魔怔似的笑起来:“不……不,你怎么可能会愧疚,偷情的滋味一定叫你很上瘾,不然怎么偏生要拖累一个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沈彻猛地起身,挨着温南初在床沿坐下,他的脊骨似乎弯了些,即使十分克制也如同沙漠里干渴的旅人一般渴求地靠近眼前的女孩。
温南初却不知想到什么,一下子干呕起来,双手胡乱挥舞:“滚开!离我远点!”
她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全部都呕出来,可惜胃里空荡荡的,不过吐出几缕酸水。
眼底泛起生理泪水,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充斥着她的大脑——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沈彻和黎冉私会那么多次,必然共赴过巫山云雨,好脏啊!她从前是怎么将这茬子忽略的啊!怎么忍下来的啊!
沈彻被她的手打开,却不依不饶地又凑上去,语气透着几分焦急:“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头又疼了是不是?我叫医生来!”
半晌过后,温南初终于勉强止住了干呕,咳嗽几声,用湿纸擦拭着嘴角,她的目光冰冷骇然,如有实质扫过沈彻预备摁响呼叫器的手指。
沈彻僵住,木然地收回手。
经此一番,他倒不像方才那般不知所措了。
他未料到自己和温南初之间居然有这样天大的误会,心下尚存几分疑惑,仔细回想着遥远的过往,努力搜刮可能造成误解的事由。
“我真的和黎冉没什么关系。”他的声音很轻,似是担心惊扰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温南初。
“我承认,前世脑子抽了,答应过黎冉假扮她男友应付她外公。”他说得小心翼翼,不时抬眸暗暗打量温南初的反应,“但是我很快就后悔了,后面她要结婚我也丝毫没有干涉过。”
他一回想,脑子里第一蹦出来、也是唯一蹦出来的就是这事,那时他们也才刚大二,前世他妹妹沈安不幸是走丢了的,恰逢这样痛苦的日子,黎冉趁机不经意提起儿时对沈安的救命之恩,说家里催婚催得紧,眼巴巴地希望他帮自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