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爬上玻璃幕墙时，尹悦在停车场发现了郝轩的备用西装。
预言纹路顺着袖口内衬的经纬线游走，在肘关节位置摸到微型定位器。
更衣镜突然蒙上水雾，映出郝轩今早系领带时，喉结旁有道未刮净的胡茬——和他父亲遭遇海难那天的仪容细节重合。
郝轩在顶楼会议室摔了第三只咖啡杯。
他看着监控屏里尹悦与高管F并肩走向档案室的画面，扯断的领带正巧盖住尹悦留下的便签。
茶水渍晕开了最后一行小字：“纽扣里的芯片在13：07收到过军用频段信号。”
夜风撞碎在39层落地窗上，郝轩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时，金属的凉意惊醒了沉睡的图腾。
尹悦遗留的香水尾调缠住腕表指针，他突然想起那个雪夜，浑身湿透的尹悦把冻僵的手按在他心口，预言纹路曾化作解冻的春溪。
顶楼的风裹挟着碎雪撞在玻璃幕墙上，郝轩扯开第三颗衬衫纽扣时，金属边缘刮得锁骨生疼。
监控屏里尹悦与高管F交叠的侧影在视网膜上灼出重影，他抓起冰桶里半融的冰块按在太阳穴上，融水顺着腕表表盘滴成扭曲的倒计时。
十分钟前那叠被钢笔圈出的财务报表还摊在桌上，郝轩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尹悦留在咖啡杯口的唇印。
茶水间爆炸残留的焦糊味突然变得刺鼻，他想起昨夜尹悦蜷缩在沙发角查阅资料时，预言纹路在她手背闪烁如星图的模样。
“总裁，绿植公司来换盆栽。”秘书的声音被电梯提示音割裂成两截。
郝轩抓起大衣时带翻了墨水瓶，蓝黑色液体正巧淹没了监控画面里高管F递给尹悦的文件。
地下车库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声次第亮起，在立柱间投下无数摇晃的囚笼，轮胎摩擦声里混杂着尹悦常用的雪松香水尾调。
花房玻璃顶棚结着冰裂纹，尹悦的羊绒围巾挂在巴西木叶片上随风摇晃。
郝轩刚要伸手，却透过龟背竹的孔洞看见档案室透出的光——尹悦正踮脚去够顶层档案盒，高管F扶住她椅背的手腕处露出半截暗紫色瘢痕，与三年前被商业间谍注射毒剂的痕迹完全吻合。
“海外并购案的资金链断层点在周四的港口交割。”尹悦沾着咖啡渍的指尖划过地图，预言纹路在报表数字间游走出金线，“这些伪造的报关单......”
玻璃门开合时的冷风掀起她鬓角碎发，郝轩看着高管F自然拂去她肩头尘屑的动作，喉间突然泛起股东大会那日吞错的威士忌灼烧感。
他后退半步踩碎了自己昨晨塞进尹悦大衣口袋的榛果巧克力包装纸，锡箔碎裂声惊动了正在调取监控录像的尹悦。
“郝轩！”她打翻的拿铁在图纸上晕开赤道线，“那些报关单的防伪码有问题......”
电梯镜面映出郝轩绷紧的下颌线，他按楼层键的力道让指甲缝渗出血丝。
尹悦追到消防通道时，夜风正把郝轩残留的龙涎香气息撕成碎片，安全出口指示灯在她瞳孔里跳成倒计时红光。
“尹小姐，C先生的车在B2出口。”高管F突然出现在楼梯转角，他袖扣折射的光斑晃过尹悦手机屏幕——二十条未接来电提示正疯狂闪烁，最后通话音轨里藏着摩斯电码的节拍。
尹悦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冲向露台，预言纹路不受控地爬上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