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两扇贝壳内侧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走近后,聂莞才看清楚那是《往生咒》。
南无阿弥哆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流光不共我见聂莞盯着贝壳上的字,便凑过来问:“你看什么呢?你也忽然产生了直觉,认得这种扭扭曲曲的贝壳文了?”
聂莞收回目光,摇摇头。
这些像贝壳一样翕张的文字确实很难认,聂莞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为何第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往生咒》。
解释起来太过麻烦,而且说不定根本解释不清楚,所以她选择一言不发。
然而心里却莫名响起一段旋律。
往生咒的旋律。
在梵语吟唱中,她四肢紧紧被铁链绑缚着,然后,兜头一道锋利的血刃,将她彻底劈成两半。
剧痛、血液流失的空虚感、疲惫和干渴。
以及“又来了”的习以为常。
然而她不肯就这样死掉,所以黑气翻腾,黑液粘稠,两半身体各自努力,要重新生长为一块。
花上不知道多久的功夫,重新长成一体。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道血光,又再度落得被剖成两半的下场。
原本在她的视野中,还有无数个像她一样被捆缚着四肢的人,他们也被剖成两半。
有的痛苦嚎叫,有的和她一样努力生长,试图重新变回去。
那些痛苦嚎叫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那些努力尝试着要变回去的人,有的也在中途失败了。
大约有几十个人和聂莞一样,重新变了回去。
但迎接他们的遭遇,也和聂莞的一样。
一遍遍被剖开,一遍遍地重新长回去。
越来越多的人停滞下来,选择哀嚎和咒骂,然后在哀嚎咒骂中消散。
只有聂莞,一声也不吭,默默地将自己一次一次生长回去,等待着下一轮的折磨。
像推石头的西西弗斯,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承受这一切是因为……
“你不该背叛我们。”
“真是鬼圣的好苗子,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