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轩忽然扣住她手腕,将人带进祠堂阴影。
供桌上烛火被剑气扫得明明灭灭,他染血的指尖抚过她眉间擦伤,檀香混着铁锈气萦绕在彼此呼吸间:"怕吗?"
檐角铜铃再次作响,却是韩嬷嬷领着暗卫疾奔而来。
商悦望着老者鞋尖沾着的剪秋罗花瓣,突然想起林婉儿白日碾碎花汁时怨毒的眼神。
她后退半步藏起染血的绢帕,垂眸时瞥见钟逸轩剑柄暗纹与鎏金匣钥匙的契合处。
"姑娘受惊了。"韩嬷嬷浑浊的眼珠转向供桌,那里本该供奉的族谱不知何时换成了商悦改良的城防图。
她枯瘦手指抚过沙盘边缘,米粒标注的暗哨位置竟渗出淡淡朱砂色。
钟逸轩擦剑动作微滞,剑身映出商悦苍白的侧脸:"今夜之事..."
"是商悦思虑不周。"她突然截断话头,将染血的玉佩塞回他掌心,"不该擅动祠堂机关。"指尖相触的刹那,祠堂烛火无风自动,在青砖上投出两人交叠的影子,恍若某种古老的契约。
破晓时分,商悦倚在药庐窗前看侍女熬煮金疮药。
晨雾中飘来林婉儿摔碎瓷盏的声响,混着韩嬷嬷训斥小厮的沙哑嗓音。
她摩挲着袖中半枚带血的袖箭,箭尾玫瑰膏香气与那日茶盏残留的气息悄然重合。
钟逸轩推门时带进几片沾露的竹叶,剑鞘上缠着商悦昨夜包扎的素绢。
他望着药炉升腾的白雾,忽然将鎏金匣钥匙放进她掌心:"这上面淬过九种剧毒。"
商悦指尖轻颤,钥匙纹路与玉佩完美契合。
她抬眸时正撞进他眼底星河,那里面翻涌着比昨夜剑光更炽热的东西。
窗外传来巡夜犬的低吠,假山石缝渗出的暗红液体不知何时已凝成蛇形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