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悠悠,如潺潺溪流,龙凤胎弘旸与景昭在众人的呵护下,出落得愈发可爱伶俐,年岁渐长,模样已初见日后的风姿。
自弘旸被立为太子,雍正满心期许,决意亲自雕琢这块璞玉,盼他能成大器、担大清江山社稷之重任。
每日晨曦初破,暖光才洒入宫闱,雍正便着一身常服,步伐稳重地步入御书房,身后,小弘旸迈着还稍显稚嫩却努力沉稳的步子紧紧跟随。
御书房内,笔墨纸砚早已备好,雍正抬手轻抚弘旸肩头,目光满是慈爱与期许,和声说道:“旸儿,为君之道,需博古通今、心怀苍生,今日便从这经史子集学起。”
弘旸小脸紧绷,眼神认真,脆声应下:“皇阿玛教诲,儿臣铭记于心。”
弘旸前世虽为帝王,可北辰和大清诸多不同,要想做好大清太子,他还得潜心学习。
君臣父子,于一室书香中开启一日课业。
而景昭,随着知晓大清对女子诸多严苛束缚,便仿若被阴霾笼罩。
忆起前世,心头便会涌起种种不甘与委屈,因此而生的抑郁情绪就如藤萝缠心,驱散不去。
她知道以自家皇阿玛皇额娘对她的宠爱,她的未来无论选了谁做额驸,她都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活,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常独坐窗前,望着满园芳菲,眼神却满是空洞落寞,宫女们在旁轻言劝慰,她也只是淡淡摇头,一语不发。
陵容见状,知晓自家女儿与其他女子不同,她不想压制她的天性,也不忍她继续伤心难过。
于是后来景昭便“偶然”从他人口中听闻姑姑海蚌公主在蒙古的传奇——于广袤草原上,纵横驰骋调解部落纷争,以女子之身立威望、安民生,她黯淡眼眸里才燃起灼灼星火。
“姑姑能如此,我又怎可被困于这方寸之地!”
一日,雍正刚至养心殿,正欲考校弘旸功课,景昭蹦跳着跑来,小手拽着雍正龙袍一角,仰着脑袋眼巴巴道:
“皇阿玛,我也要同哥哥一道念书,女儿不想只学女红针黹,也想知晓这天下大事。”
雍正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弯腰抱起景昭,亲昵地刮了下她鼻尖:“朕的小丫头真有志气,好!既愿学,便留下。”
景昭眼中闪过惊喜,窝在皇阿玛怀里,冲弘旸扮个鬼脸,弘旸亦笑着颔首。
此后,养心殿内常传出兄妹俩朗朗书声与争辩探讨之声,为威严肃穆的养心殿添了几分别样朝气。
......
雍正十三年,寒意料峭,病魔悄然缠上了雍正。
虽说平日里陵容事无巨细,精心照料,饮食冷暖、眠寝安适皆悉心留意,可那病症来势汹汹,仿若汹涌暗流,将他身体拖入险境。
许是到了生死大劫,陵容往雍正身体输了许多灵力,直至灵力耗尽,依然无济于事。
卧榻之上,雍正面色蜡黄、气息孱弱,往昔帝王的威严被病容掩去,只剩虚弱不堪。
陵容守在床边,眼眶通红,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打湿了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