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钱,别弄丢了,买完菜咱们菜市口见。”
“菜来了——”
不知谁一声大喊,人群立刻骚动。
刚还和虞晚在一处的刘姥姥,已经消失在蓝灰黑一色里。
人群如沸腾的开水,虞晚被挤着走,也不知挨了多少脚,才在力壮如牛的老头老太太堆里站了位。
“挤什么挤?上赶着投胎啊?”
“哎哟,哪来的王八羔子?把你大爷的鞋都踩掉了。”
……
市场内插队叫骂声,争吵声,一时响成一片。
菜摊前的营业员插腰发话:“都给我往后退,今儿限量供应,每人两把小青菜。”
虞晚双手抵在胸前,顾不了被挤乱的辫子,也顾不了脚疼。
在现代,她哪跟人这么抢过东西?
就算是大学食堂也没这么夸张。
青菜不要票,花了六分钱。
虞晚运气不错抢到了,那些排在后头,又或者来晚的人,连根青菜叶都买不着。
她小心护着两把菜,出了人群才松口气。
就这么点,要挤掉些菜叶更不够一家子吃。
见时间还早,虞晚走到人少没摆摊的位置整理头发。
顾不上拍脚上盘扣布鞋上的灰。
又瞧见一人拿出个牌子挂在空摊位上。
上面赫然写着鲢鱼头、鲤鱼头。
这牌子一放,拿着两把宝贝青菜的虞晚秒变队列第一人。
“鱼头!鲢鱼头!今日有不要票的鱼头供应!”
这一嗓子,乌泱泱的人群跟刮风一般地刮过来。
摊子后出来两个抬大木盆的中年男人,虞晚瞥了眼木盆里的鱼头,直接用剩下的钱买了两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