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想事情入神,扭过身来问他一句话,没想到他紧跟在身后,就在下边一节台阶上。
这么一扭身撞上去,头直直往他颈脖里钻。
他身上那种淡雅如竹的气息,钻进鼻孔里,伴着耳边一句小心的提醒,夜染手下意识搂上了他的腰。
他的身子,像一座大山,挡住了她往下俯冲的冲击。
等夜染稳住身形,才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顿时窘得不行,手搭在他肩上,往上退了一步。
一扭身,一路小跑着上了台阶。
怀里一空,殷天先是失落一下,想到她刚刚问的什么话,嘴角猛烈的抽搐了几下。
刚刚在船上,她喂板栗过来,他有些若宠受惊,一不小心咬上了她的手。
一开始的确是不小心,但后来那短暂的停留,是有些故意了。
他以为,惹了染娘不快!
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刚刚问他什么时候会离开秀水村,明显不是在赶他走了。
是在担心他离开,心里不舍吧?
意识到这个,那刚才的投怀送抱,顿时感觉太短暂了些。
他一身是劲,挑着箩筐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前边的夜染。
“染娘,过完年,我要回州府一趟!”
夜染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想问他回州府做什么。
这时候瞧见前面井边围了一堆的人,人堆里隐约有刻薄尖酸的骂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
“大家都来评评理,这个下作的小娼妇,背着老婆子我,偷偷勾搭我儿陈贵,让她嫁进我们陈家来做妾,她还扭扭捏捏的,装模作样,恶心死人了。”
“奴婢清清白白,老夫人休要血口喷人……”
“清白?你还有什么清白?”
难怪这气恼的哭声有些熟悉,原来是青杏在哭。
夜染在人群外掂起脚尖,看清楚是陈老太太坐在轮椅上,指着青杏的鼻尖狂骂:“你一个下作的小娼妇,能有什么清白?我儿陈贵是个老实人,昨儿我还瞧见你眉来眼去,想要勾搭他……”
围观的人一阵哄然大笑!
陈老太太是什么性子,怎么欺负染娘一家的,周海娘再清楚不过。
她是直爽的性子,看不过去帮着说一句:“陈老太太,你胡扯吧?这姑娘一朵娇花似的人,怎么会看上你家陈贵。陈贵多大岁数,陈宝儿都要喊这姑娘一声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