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平头说老人家走了,老人家是指的谁?难道是江枫的奶奶吗?
可我记得上一次江枫带我去见她的时候,她看起来很精神,很健康。小年夜的时候,他还让我去陪老人家吃团圆饭,又怎么会?
江枫一动不动好久,像是刚才把力气都用尽了,无力再动弹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那平头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枫哥,既然你觉得不合适,那咱们把这两个女人送回去就是了。”
“送个屁!”江枫啐骂一声。
平头一脸懵逼时,又听见江枫说,“给薛度云打电话。”
我心头顿时一紧。
平头愣了几秒之后明白过来,刚才挨的打也都忘了,兴奋地直点头。
“好咧,我这就打。”
他赶紧摸出手机,拨了电话。
“薛度云,你老婆和你小情人在我们这里,想要她们的命,就一个人过来,记住,一个人,千万别给我们耍花样,你要是敢报警,我们会直接让你在悬崖下捡她们的尸体。”
薛度云不知在电话里说出什么,就听见平头哼了一声。
“钱?哼,我们枫哥不缺钱。”
平头说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江枫缓慢转过身来,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
他面无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阴冷之气胜过这寒冷的天气。
我不希望从我的眼神里流露出太多的东西,比如无助,比如恐慌,比如恳求。
我别开目光,望着远处夜幕的尽头。
山顶地势高,看得远,但视线所触及的都是漆黑一片。
深远的天穹像是一个诺大的黑洞,一点点吸走人的希望,只剩绝望。
我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其实我真的不希望薛度云来。哪怕他不来我会失望,哪怕我有可能会成了崖底的一缕孤魂,我也不希望他来,我不想他涉险,不想他被人威胁。
难怪薛伯荣一直不喜我这个儿媳妇,我不但不能成为他的帮手,却总是成为他的拖累。
从遥远的天际收回视线时,江枫已坐在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那块石头紧挨着悬崖边,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滚落下去。
可江枫坐在上面却平静得很,似乎浑然不觉危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