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跟着蛇头坐快艇的偷渡者,最典型的特征就是摸黑赶路,哪里偏僻往那里走,当然,这是穷人的做法。如果有钱的,那么蛇头就会安排相应的人接应,找一个偏僻的小旅馆住下,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帮助他们熟悉周围的环境。
以往这种偷渡者,警察每年都会抓不少,而眼前这一家老小,显然很符合偷渡者的特征。
陆丰的心脏怦怦乱跳,似乎连老天在这个时候,都站在了他这边。这帮刚来香港的偷渡者,没有户口,没有任何认识的人,只要现场处理的干净,将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就算有人发现了蛛丝马迹,以他督察的身份,绝对可以压下去。
没有人会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不惜得罪他这个警届的大红人。
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小女孩怎么处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陆丰觉得时间过的特别的快,但同时也特别慢,因为每一秒的流失,对他来说都像过去了一天那么漫长。
烦躁、焦急、暴虐,瞬间一起涌上了心头。
沸腾的血液中,流窜着暴戾的杀意,孤独的灵魂在思绪的世界里狂奔不息,一副狰狞的面孔在剧烈的喘息中慢慢醒了过来。
一双大手慢慢攀上了光滑白嫩的脖颈,并逐渐的变得发红、发青、发白。
就在这时,小女孩眼睛似乎动了一下,但是好像无论她怎么用力,都睁不开一样,也许是人间的光芒的太耀眼刺得她睁不开,也可能是闭眼时她看到了美丽的天使,不愿睁开。
她浑身开始慢慢轻轻颤抖起来,脸色也慢慢变化,露出一个略显笨拙的笑容,紧紧抿住嘴唇,然后在陆丰的怀中慢慢僵硬起来。
陆丰从未见过这样的希望,因为它微弱的近乎绝望,强烈的近乎乞求!
他分明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个生命对生存的最根本眷恋!
这份希望就像一个无形的大石头,压住了陆丰胸口,嘴巴不停的颤抖,脑子一片空白,“轰”的一下坐到了地上,一时竟有些痴了。
陆丰感觉自己的心要跳了出来,却不得不在嗓子眼不停的徘徊、流浪。
他只能用一阵阵徘徊的脚步声,来平息内心那团燃烧到快要爆炸的璀璨焰火。
一阵冷风吹拂到脸上,陆丰突然感觉舒服了很多。
“老师,当年你说过,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有一座活火山,当它喷发的那一天,不是毁了别人,就是毁了别人。如果注定我身后的路只有犯罪一条路可以走,那我希望犯罪的背后还有光明,因为这样可以让腐蚀的灵魂,稍微苟延残喘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