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眼前这两条毒面蝮蛇,体长都在三米以上,成人男人身体般粗细,直立起来,简直就是一巨型史前怪物。从外形上来看,毒面蝮蛇有些类似于尖吻蝮,蛇头呈三角形,吻端突出且向上翘起,体背灰褐色,布有灰白色菱形方斑,腹面白色,有多个明显黑色圆斑,但体型比尖吻蝮要大得多,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毒面蝮蛇”这个称呼的来源,恐怕与它那张像极了被硫酸毁过容的人脸有关。
我“啧啧”叹了两声,“这东西长得真不讨喜。”
旁边,喀扎玛暗暗握紧了垂在两腿边的手,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表情明明害怕得要命,可说出来的话却非常逞强,“小七姐姐,这边我先撑着,你找个机会赶快离开这里,记住,千万别被毒面蝮蛇喷出的毒液溅到身上。”
“离开?这等于不战而败。”我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睛,笑道:“既然同是毒物同门,那今天就以毒攻毒,看看到底是谁更胜一筹。”话落,我又笑着揉了揉喀扎玛那硬得微微有些扎手的头发,安抚她道:“放心,虽然今时已经不同于往日,但你小七姐姐我还没有弱到要让一个小姑娘来保护的地步。”
“好了,喀扎玛,你躲得远一些,小心溅血身上弄脏了衣服。”
“小七姐姐。”喀扎玛还是担心,扯着我的手腕,久久没有松开。
大约是忌惮于我和喀扎玛都在身上涂了血的缘故,那两条毒面蝮蛇迟迟没有发动攻击,只是高高翘着三角形的巨大蛇头,观望不定。
几分钟之后,喀扎玛终是缓缓松开了手,垂着下巴,吸着鼻子,低声道:“小七姐姐,你不要出事儿。”
我心底一软,心中五味陈杂,“放心,不会有事儿的!”我笃定,曹希宁绝对不会让我出事的,但我没想到,那两条毒面蝮蛇会不按常理出牌,忽然发难,它们非常聪明地没有直接扑过来咬我们,而是张开嘴,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喷出一股白色的脓液,那大概就是喀扎玛之前说过的剧毒无比的毒液,我心里一惊,暗道一声“糟糕”,当时,想躲开已经来不及,只能咬了咬牙,伸手将喀扎玛推了出去。
“杨晨,你不想活了!”
千钧一发至极,耳边猛然刮过一道疾风,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就已经被腰上那股强大的力道,拖着往后退出去十几米远。
眼前光影变幻,我和两条毒面蝮蛇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远,我仰头看了眼葱郁茂盛的树冠,低低地叹了口气,心说,曹希宁你终于肯露脸了。
大约是冲过来的速度快了些,稳住身形之后,我就听曹希宁在我耳边低声轻喘着,温热的呼吸洒在我耳后,随后,我鼻息间就充斥满了曹希宁身上特有的清淡而熟悉的草药清香。
曹希宁咬牙道:“杨晨,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的?曹希宁你特么别乱给我扣帽子、安罪名,难道我还故意找死不成?”我扬起唇,挑眉淡笑一声,刻意加重了“故意的”这三个字的重音,语气里带了几分凉薄疏离的嘲讽。
“来吧,宁少您倒是说说看,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跟着我,跟了我整整一路跟到这里,你究竟想干什么?”
曹希宁没有说话,只是眸色沉沉莫测地看着我。
我复又笑了一声,“现在终于舍得肯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在这里呢!”
曹希宁依然没有说话,我顿时有些恼怒,“曹希宁你特么的变成哑巴了?”
“我以为,”脸上闪过一抹赧然的神色,顿了顿,曹希宁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弯起唇角,伸手将我额前散落的碎发拢到耳后,那双几欲能将人夺魂摄魄的深黑色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半晌,极是认真地说道:“我以为,你不想看见我!”
我一怔,顿时有种被人看穿了心事的窘迫。旋即,挑了挑眉,大着舌头,结结巴巴地回道:“嗯,嗯,我我确实不想看见你的!”
曹希宁唇边笑意骤然加深,一手揽着我的腰,另一手按住我的后脑勺,稍稍用力,就将我拥进了他怀里,“杨晨,你在说谎!”
我无可反驳,“……”你丫才说谎,你们全家都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