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途笑,说道这里,也是笑,可是这两个笑,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开心,一个是冷笑,还带着讥讽。
我抿唇,心情忽然很惆怅。
被他说中了,我现在对他改变了印象,让他这一说啊,我好像成了负心汉!
而他沉默几秒后又再继续说下去——
“起初发现这点时,我没把你当回事,你也知道,我好歹当年是一品斋少当家,怎么可能缺女人,可是,那个小花痴一蹲就是七年!七年啊,人生有几个七年呢?风花雪月里的姑娘们都说,此生最难得是一人心,我看你从春到夏,从烈日下到雪白头,想想我自己是断然坚持不了这么多年,那么……我就可怜你一下,勉强见你一面,可是,当我准备好了,你却不来了。一天,两天,一月,两月,我起初有些恼,还有些想笑,笑你坚持七年却到头来放弃,直到我忍不住派人又去找你,发现了你父亲去世,那一刻,我很欣喜,也是那时候决定,我一定要把你接过来,我开始做戏园子,我开始筹备,我在等着你来!我在戏班子里等啊等,等到我忍不住的时候,再差人去,发现你已经不在家了……”
他一刻不停歇的说道这里后,忽然就抬起那修长的手捂住脸,“浮生,你说,时间要是能倒流,我直接见你,接你,我们的今天,会不会不一样?”
我那一刻不知他是不是哭了,因为我看不到他的脸,可我能见他喉结滚滚,能听到他声音有些嘶哑和喘息:“算了,别告诉我答案,别告诉了……”
当沈一绝说着一手抓在头发丝里,一手捏紧拳,我亦是双拳捏紧,莫名就湿了眼眶,这一刻,真真觉得自己伤了他,我知他苦,可我错付七年,找错了人,我又该上哪儿喊冤?
并且,我也多么想,少年就是沈一绝!可是,他偏偏不是,却是倏地沈一绝忽然就站起来,“你呆着别动!”
他说话的声音一秒钟严肃起来,好像没有房才的嘶哑和煎熬,腾腾的冲出去,而也是他走的时候,我回过神来,就听到砰砰砰,好像是人倒下的声音。
几乎是心跳一顿,我脑海里就划过去重庆说“我一会儿找你”,这不由自主的脚步就往外去,却是走出去的时候,看到沈一绝也砰的一声,倒在门前!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一刻,我正心想着,忽然感觉面上一凉!那凉凉的东西罩在脸上我没有挣扎!因为身后熟悉的味道……
鬼魅般到身后的重庆一如往常般将防毒面具扣在我的脸上,然后,拉住我的手,就把我拽去楼梯口!
“重庆哥,你怎么找到这里了!”我说的时候,已经被他拽下两层楼,看见倒在地上的跟屁虫,忍不住的踢了两脚,然后才继续走,听重庆沉声道:“我在你身上放了追踪器。”
“啊?在哪。”我这一愣一愣,已经被他拉到楼梯,然后见周周挥舞着双手,面具的长鼻子甩啊甩的吆喝:“大老大,小老大,两位老大!”
我顾不得回应他,只是看着院子里躺着横七竖八睡大觉的人,这时候,猛然知道他的后招了:“是文物局的迷烟!”
“可不嘛!迷,烟!枪,支!都是上次那个花孙子车里的,真他娘的好使啊,哎那逼婚的孙子没对你怎样吧!他那么喜欢你……会不会……”
周周说时,被重庆勒令一句“闭嘴”,而我心跳一顿,记起沈一绝那些话,说来惭愧,我一直不晓得喜欢到底是个什么,也不知道风花雪月是什么,但我想找一个人,就像是沈一绝说的——
“此生得一人心,从春到夏,从烈日下到雪白头。”
“老大!”
“啊,我……他没怎么我,我们快走吧!”我说完就快速上车,重庆开的车,我后排,看着那小楼灯火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也只能说上一句——
对不起。
若真有来世,定不负相思意。
可是现在的我,却也更坚定了一个念头,我要继续找少年!因为我……我觉得我可能喜欢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