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现在知道心疼了?”高德祥将手里剩下的药膏塞给肖井,“我只给她手腕涂了药,身上我不方便检查,回头你看哪里还有淤青就再涂一些。热度退下去了,应该就没事了。”
“谢谢舅舅……”肖井拿着药膏,紧锁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一些。
“你小子,我当初怎么教你的,你当耳旁风呢?!”
高德祥走到椅子边坐下,肖井连忙端了茶放到他面前的桌上,“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能仗着人家弱小就随便欺负。你能有自己的有缘人,是你的福气,既然决定不要重走你父亲的老路,那就拿出点诚意来!现在这样又算什么情况?限制自由?不能让你满意就用强?小井,你要想获得真正强大的力量,还是要靠自己,相互标记需要双方心甘情愿,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肖井垂着眼,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这次是我做错了,我当时太急了,看到她和别人打电话,就以为她想逃走。”
“你不禁锢,何来逃走一说?”
高德祥仰头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完,站起了身,“时间不早了,我跟医院就请了两小时的假。舅舅劝你一句,不想弄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就从现在开始学学怎么尊重别人,好牌在手也要会打,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别再来找我!”
肖井低头握着药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秦语的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她睡得极不踏实。
梦里全是混乱不堪的画面,肖井的眼里一片赤红,像饥肠辘辘的猛兽一般朝自己扑来。身体的疼痛比不过心里的绝望,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眼前的人却没有停下,她哑着嗓子发不出声音,仿佛一尾搁浅濒死的鱼。
肖井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都眼角潮湿的秦语,想了想还是悄悄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
像是感觉到他的存在,秦语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双眼。短暂的晃神后,她看清了面前坐着的人,瞳孔本能地一阵紧缩,原本平缓的呼吸又变得急促。
“你、你不要过来……你走开!”
嗓子里火烧般的灼热,秦语的声音哑得厉害,她刚一动作,下|身便传来强烈的疼痛,生理性的泪水迅速充满了眼眶。肖井有些无措地定在原地,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疼,“你先别动,我给你拿水来。”
“我不要!你走!你走!”
嘶哑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咳嗽,肖井顿了顿,还是起身倒了水。秦语微微侧过脸,手腕上好像被涂了药膏,敷在额头上的冰毛巾滑到枕头上,她心里一阵窒息,密密麻麻的痛苦再度如洪水般将她淹没。
这算什么?打一鞭子再给颗甜枣?
“喝点水吧,你嗓子哑了,暂时别说话。”
温热的水送到秦语嘴边,她咬牙闭了闭眼,“肖井,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必须顺着你的心意?我必须依附你,甚至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刚刚还差点被你做死在车上,现在又来假惺惺地关心我?哦,我知道,不就是我的血吗,要不是我的血,我八成早被你扔到天桥底下了吧?我能受到你的照顾,是不是还得谢谢我爸妈给我的好基因?!”
秦语的话犹如冰凉的利剑,毫不留情地刺穿肖井的心脏,她眼里的泪水滚滚而下,拼着力气抬手狠狠打翻了嘴边的水杯,“你想都别想!你今天留我一条命,以后就别想随便拿捏我!你出去,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玻璃水杯顺着秦语用力的方向滚落在地,温水打湿了地毯。肖井站了一会儿,转身又倒了杯水,他眼里好似有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明明是炎热的盛夏,秦语却觉得彻骨的寒冷。
“你的话我记住了,你想拿捏我,也要等你好了再说,现在,张嘴喝水。”
肖井说完便仰头喝了一口水,他一手捏住秦语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双唇相碰的那一刻他感受到她的颤抖,温热的水灌入干渴的喉咙,秦语再一次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