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看穆傅容面色憋红,在马上抓耳挠腮的样子,古怪地想着这人摔下马,不会是把脑子磕坏了吧?
她拱手同众人道别,赶紧拉着祁宥上了马车。
车夫扬了扬鞭子,骏马从鼻尖冒出一股热气,动了动蹄子,缓缓向前走着。
周景铄却突然也跟着往前走了几步,像似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荣娘...我一定会将闽州打理得好好的,你、你可愿留下来......”
马车停住,可车内之人却久久没能出现。
终于,一袭衣角出现,荣娘缓缓下了车,二人就这样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她挺着瘦弱的脊背,温柔地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一直相信你。”
嗓音粗粝得像被砂石磨过一样。
她微微福身,再没有从前猎户家的女儿无拘无束的模样,抬起头,深深看了眼周景铄,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荣娘缓步上车,面容平静,只有撩起车帘的手微微颤抖。
周景铄站在原地,再没踏出过一步。
他盯着车队缓缓行驶的方向,耳边似乎听到了自己曾经的声音。
“我教你,‘今朝此为别,何处还相遇’,这句诗就是说,如果我们今朝分别,那什么时候才能再相遇呢?”
“呸呸呸,这诗好不吉利,以后别念了!”
少女娇俏的嗓音响起。
周景铄眼角一滴晶莹滑落,没入衣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