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恐惧了。
恐惧失去她的每一种可能,承受不住没有她的痛苦。
“老师......”珍宝失而复得,心脏疼痛得不能跳动,祁宥的声音颤抖嘶哑,“求你了...别离开我...”
骗他也没关系,不信任他也没关系,怎样都可以,只要她不离开就好。
崔锦之反手紧紧握住他,艰难地喘息着,却挤出一个笑:“殿下别怕...”
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又唔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浸湿了祁宥的衣袍。
少年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指尖抚上她的面容,撕裂般的疼痛从心口处传来,他不敢眨眼。
崔锦之握住少年凉得像死人的指尖,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殿下听好...皇帝马上就要回京...淮王的死绝不能...牵扯到你,咳咳...”
“用魇镇之术反噬、这个借口...尸首、搬回淮王府...让穆傅容...咳、点出他回京...”
又是一口鲜血吐在胸前,崔锦之眼前一片晕眩,寒意阵阵地袭来。
她握住少年的手缓缓放开,又往一旁重重地跌落下——
“老师...”少年艰涩地滚动着喉结,连呼吸都窒住,他连唤了两声,怀里的人都没有半点反应。
心里的恐惧和无力越扩越大,他一把抱起崔锦之,往外冲去。
天边泛起一层薄光,厚重深沉的夜幕终于被冲淡。
霍晁和陈元思领着心腹上山来时,看见就是尸横遍野,血色浓厚的画面,祁宥正抱着崔锦之而来——
“殿下...”话说到一半,二人齐齐噤了声。
少年怀里的丞相脸色灰败,干涸的血迹凝结成块,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看上去没有半分生机。
祁宥近乎麻木地将崔锦之的安排对着几人吩咐了下去。
温热潮湿的液体划过眼角。
陈元思抬头,看清楚祁宥此时的模样,忍不住心头大震——
他竟然在哭。
滴落下来的是...血泪,大颗大颗地顺着祁宥的脸颊而下。
天边的旭日缓缓升起,日光划破天际,却怎么也映照不出他如同死人般,透不出任何生气和光亮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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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夜之间出了两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