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没说话,目光幽幽:“夫人您也别太往心里去,娘子是绝不会不认您的,虽说世子承诺,会娶娘子做正妃,可以后的是谁说得准呢,而且那可是荣安县主,能敢得罪呢。太子和世子的意思,到时为娘子选个高门做娘家,娘子怎会弃了您这个亲娘,娘子是决计不可能的,奴婢为夫人和娘子不平,分明夫人是这么好的人。”

    冯氏神色茫然:“这些,知意从未告诉过我,她竟遇到这么多难处?”

    怜儿叹气:“从前娘子在徐家过得不好,不也半点都没跟您说,娘子有多少苦,都是自己咽下的。”

    “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冯氏苦笑:“终归是我,拖累了我的女儿。”

    “夫人别这么说,出身不好,也不是您能选的,只是若娘子能有更好的出身,也不必这样艰难了,真是可惜,崔娘子那么出挑的人,竟然……哎……”她唉声叹气,似乎极为惋惜。

    冯氏面无表情,回了内室,宛如个死人。

    怜儿收敛住脸上的神情,提起唇角。

    入夜,怜儿蹑手蹑脚出了别院,黑暗中早已有人等在那。

    “如何了?”

    “已经说了一回,看着冯氏似乎有意动。”

    “远远不够,要继续刺激她。”

    “请您转告主子,此事让主子放心,奴婢的……”

    “你家里人都安置好了,那个县丞的官职也给你父亲留着呢,只要办成此事,立刻让你父亲上任,还有银票,这是这一回。”

    怜儿接过几张轻飘飘的纸,看到上面的数额,美滋滋的。

    “只要你安心办事,钱、官位,都不是问题,崔氏那女人让县主受了委屈,就要千倍百倍的让她付出代价!”

    ……

    那日死里逃生,崔知意并未放在心上,就跟没发生过一样,可究竟是庆幸劫后余生,还是已经麻木的已经不在意了,太子并不知晓。

    可即便只是如此,作为未来的堂兄和弟妹,这种关注,也太不同寻常了。

    太子决定,远离崔知意。

    虽然远离,却也安排了人手护着,免得荣安又要生事,晋阳自那日后也常来找崔知意玩耍,崔知意知情知趣,比骄纵的荣安,可得晋阳的欢心多了。

    崔知意在绣花,晋阳在一边煮茶,一派岁月静好,别院的宫婢慌慌张张闯进来,哭丧着脸,一开口便是,冯氏吐血不止,崔知意吓得面色惨白,等到了冯氏的住处,已经是强行喂药,都喂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