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那么宝贝这件东西,日夜戴着不离身,说这是她娘亲给的,怎么可能说扔就扔,崔宛然如此不珍惜,此物定然就不是她的。
裴子期黑了脸,只觉得这些日子,因为一件信物就接近她,接触她的自己,宛如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好在,他没有只认信物不认人,真因为信物在她手里,就娶了她百般对她好,岂不是成了天下最大的怨种。
她怎么敢的,直接就把东西丢了,那是他的救命恩人,最珍爱的物件,崔宛然却说丢就丢。
小橘沉着脸,一言不发,于氏只能摇头。
“冯夫人为何会被接走,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来接?”小橘才不信崔家的说辞,就怕他们把冯氏弄到别处去,又要因此而控制崔知意。
从前便是如此,冯氏是人质,若崔知意不听他们的话,他们便会动辄打骂责罚,甚至还要把人发卖了,她家小姐,被威胁着,只能乖乖听话,忍气吞声。
“的确不是我们把冯氏藏起来的,来接的人自称是皇后娘娘宫中,又有腰牌,我们怎敢得罪宫里的人呢。”
“他们把夫人带去了哪里?”
小橘一口一个妇人,连一句姨娘都不称呼了,张氏很不满意,昔日瑟瑟缩缩的小小奴婢,也能爬到他们头上,真是个滑稽事,可不低头却不行,长乐郡伯夫人还在一边坐着看着呢。
张氏只能寄希望,自己女儿能攀上裴子期,只要做了侍郎夫人,害怕梁家这么个商户?皇商听着显贵,说到底也是商户,低贱的很。
她不过是不敢表露出来。
崔宛然只泪眼婆娑的望着裴子期,却看到裴子期,完全没注意自己,反而看着池塘,目露不满。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崔望陪着笑脸。
张氏不满道:“小橘,你想知道冯氏的下落,有本事就去问宫里皇后娘娘去,冯氏病的严重,你以为我们稀罕这么个病猫放在家里?晦气的很。我们到底是你曾经的主家,你不念着我们的恩情也就算了,如今还要威胁主家,像什么话呢,又不是正妻,显摆什么……”
小橘冷笑,崔家是她曾经的主家,可救了她给她一个归处,为她将来打算的,是冯氏和崔知意,可不是崔家。
然而没等小橘反驳,于氏语气淡淡:“张夫人说的好没意思,橘儿脱了奴籍,已经良民,又有皇后娘娘添妆,你难不成还盼着,我家橘儿见了你,对你跪地磕头,侍奉伺候你?”
崔望急忙堆笑:“这,这,内子不是这个意思,郡伯夫人莫要生气。”
“橘儿是我儿心上的人,将来我儿承袭郡伯的爵位,你们到底也要敬称一声夫人,崔大人,你家女眷的规矩,真是一个不如一个,女儿满口贱婢贱妇,夫人又如此……呵呵,本夫人也真是开了眼了。”
于氏可不惯着崔家:“你夫人女儿以后见了我家橘儿,怎么也要称呼一声橘夫人或是崔娘子,不然本夫人就告到皇后娘娘面前去,到时候丢脸的,总不是我们梁家。”
崔望吓了一跳,急忙道歉,还拉着张氏一起。
没能把冯氏接出来,小姐的长命锁还被崔宛然丢了,小橘心里一肚子的气。
于氏拉着小橘出了崔家,直摇头:“一直听闻,这崔家规矩不行,家里有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儿,他们家那儿子也算有出息,年纪轻轻便是六品,可惜,这样的家风,难出贵子,只看那个张氏就看得出来,橘儿,你莫要再靠近崔家,免得平白生气。”
“母亲,儿媳哪里愿意到这家来,只是担心冯夫人和我姐姐。”
“此事有些蹊跷,夫人的身份怕是不好打探,此事还是交给我吧。”裴子期完全没在崔家多呆,只觉得多停留一刻,胸中的怒意都会忍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