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温和却不失失望的指责,让荣安涨红了脸,汝阳公主面色尴尬,荣安扁扁嘴,哇的一声打哭出来。
太后心疼的不得了,急忙安慰自己的小外孙女:“荣安莫哭,有外祖在呢,谁也不能欺负你。”
“外婆,外婆……”她哭的涕泪横流,可到底是真觉得委屈,还是靠哭来躲避责任,很显然是后者。
李征不服气:“哭哭哭,就会跟祖母哭,晋阳姐姐们,都没你能哭。”
太后瞥了他一眼,李征便是不服,也说不出话了。
“荣安喜欢那个姓裴的?哀家记得,是那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户部侍郎?”
皇帝看都没看汝阳和荣安:“母后,如今紧要的事,是崔娘子和徐家,太子乃是储君,绝不会作假说谎,既然已经分明,就该还崔娘子清白。”
太后不悦,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再揪着不放:“罢了,皇帝自己看着处置吧。”
她带着汝阳和荣安走了,竟是一个处置责罚的机会,都不给。
皇后不悦,皇帝苦笑,因为荣安的任性,导致崔知意伤了身子,子嗣艰难,此事却要皇帝皇后擦屁股,太后的心太偏了,可为人子为人媳,却不能说母亲的不是。
皇后要留下,安抚崔知意和徐家,皇帝便去了长信宫。
宫中只有太后一人,正端坐这长吁短叹,生闷气。
“母后,别气了,不是什么大事,您今日当着朝臣的面,给皇后没脸,她受了委屈,到底也没说什么不是。”
“荣安被欺辱,就这么算了?”
“荣安被打,是征儿出的手,您知道,这孩子爱憎分明,他为什么会这么看不上汝阳一家子,是有理由的,您担心荣安,斥责这皮猴便是,何必要牵扯上外人。”
太后冷哼:“那女子看着就安分,已婚之人,勾引皇亲贵胄,就该死。”
皇帝定了定神,叹道:“母后瞧不上崔娘子,到底真的是因为荣安,还是因为崔氏那张脸,像千金姑母?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姑母早已入土,您何必在放在心上。”
“我为何不放在心上,你可知当初是个什么情形,你那好父皇,被琮王追杀,马车上宁愿把我推下去,也要护着他那病秧子妹妹,我能有什么办法,为了活命,博得一线生机,才主动请缨,批了他的龙袍,为他引开追兵,因为此事,我的女儿没了!”
太后耿耿于怀,老泪纵横:“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生出来时,只看了她一眼,都四十年了,还找不到她,那是我跟先帝的亲生骨肉,可先帝是怎么说的,说我的丽质,为他妹妹挡了灾,也算没白牺牲,我好恨,好恨,若不是因你姐姐的缘故,我能被立后,你能被册太子?”
皇帝沉默半晌,目光沉痛:“母后,儿臣一直在找皇姐,这些年,都没停过,可那崔氏,是无辜的。”
“你父皇从来都不在乎你们,为了他的好妹妹,把一个妾生的女儿给你做皇后,这些年,我但凡说几句丽质的事,你父皇便都是不耐烦,以为册我做了皇后就是补偿了,我岂不知皇后的心思,她就觉得那崔氏生的像她娘,才如此照拂,你们便都同我作对吧!”太后哀痛至极。
皇帝真是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母后难过,儿臣知道的,一直都没忘了皇姐,您宠爱汝阳,谁曾为难过她,可她和她女儿,实在太过了,母后想想,若是皇姐在您身边长大,以咱们家人的秉性,能养出这样撒谎成性的孩子不成?”
谁家亲妹妹亲姐姐,会给自己弟弟送美女呢,更何况汝阳当初做的事,就差自己亲身上阵了,皇帝都不好意思说。
“崔氏生的有几分像千金姑母,是她福气,而且您想想,她像千金姑母,自然也生的有几分像父皇,毕竟父皇和千金姑母,是一胎双生,好歹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他再不好,也把皇位传给儿臣,让您做了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啊。”
皇后很是愧疚,好心办了坏事,让她受了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