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意的无动于衷,看的崔宛然心头更加火大,从前她每次拿出这只小锁,看着庶妹要哭不哭,神色伤痛的模样,就觉得痛快。

    可百试百灵的招数,却在她面前,第一次失了作用。

    “你得意什么,徐将军宠妾灭妻的事,家里都知道了,你以为你是什么正经的将军夫人不成。”

    崔宛然庆幸的很,她没去徐家受罪,听说那个薛姓小妾手段了得,蛊的徐将军都把崔知意打发到庄子上,一个正妻,做到这份上,真是憋屈。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手段总比崔知意强,然而若是自家夫君有这么一位白月光,就算把人斗倒了,斗败了,自己也要元气大伤,还会很恶心。

    若不是逃婚,她哪里能遇见裴子期,小裴大人可比徐嘉行好多了,至少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白月光。

    “小裴大人如今就已是从二品,他可比徐将军小五岁呢,将来前途定不可限量,等我做了裴夫人,你求求我,没准我还能为你撑个腰。”崔宛然笑的得意。

    还没成婚呢,就臆想自己已经是朝廷新贵小裴大人的夫人,崔知意也不知,她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这么一个清俊无双,还前途无量洁身自好的男人,她能看出好来,别人却看不出?

    当那些高门贵女都是吃素的不成。

    “我祝你成功吧。”崔知意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她心急的要命,含章院一直都是冯氏住的地方,可那院子落了锁,还蒙上了一层灰尘,显然已经长久没人住了,崔家到底对她娘做了什么,为什么她根本就找不到。

    冯氏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病恹恹的,她生怕这两年因为自己被囚禁,崔家会把气撒到娘亲身上。

    从前又不是没有过这种事。

    “去找孙管家。”崔知意当机立断,直接去了陪房的住处,然而还没走到,就见到一队粗使的嬷嬷路过,穿着浆洗发白的粗布衣裳,素面朝天,身上一件首饰也无,还隐约散发着臭气。

    小橘捂住了鼻子。

    领头的大概是个小管家的娘子,叉着腰颐指气使:“快点干活,把这些夜溺都送出去,恭桶都刷的干干净净的,今天有贵客,若是冲撞了贵人,看你们担的担不起责!”

    她捏着鼻子,见最后面的一个嬷嬷拉着腿弯着腰,走的慢,还上前踢了一脚。

    “这些都是粗使的婆子,在主子面前也没什么脸面,小姐,当心着些。”小橘想把崔知意拉走。

    哪想到,崔知意愣了一会儿,疯狂的跑过去,拉住了那个被踢得婆子。

    “阿娘,是你吗阿娘?”

    崔知意的话响起,小橘惊呆了,慌忙上前,帮着扶起那婆子,待那婆子抬头看到了脸,小橘觉得天都要塌下来,震惊的声调都变了:“姨娘,怎么是您?您怎么在这?还,还做了……”

    刷恭桶的婆子?

    这种下人在各府都是最低贱的,拿最少得月银,干重活儿,到不得主子面前不得脸,也因为沾染脏臭被别的下人瞧不起。

    可眼前这女人,这张蜡黄枯瘦的脸,不就是她的旧主,崔知意的亲娘,冯小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