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也觉得如此处置,太过了,他黑着脸差人把崔家老爷和夫人都请来,虽然神色间仍旧恭敬,却到底存了几分质问和怨气。
“”冯姨是府里的侧夫人,怎么会干下人干的脏活,爹,这是怎么回事?”崔明着实不解:“咱们家虽然不像妹夫家那么有钱,可粗使婆子又不是没有,为何要让冯姨做这些脏污的活儿,还在这个院子里头?”
黄泥巴墙院,里面根本没什么家具,不过几条木凳木桌,又陈旧又腐朽,而上头摆放的碗也都是缺了角的。
就算真是府里的粗使下人,也没有这么对待的,崔明拧起眉头。
崔大人和夫人被儿子质问,面对徐嘉行的不满和裴子期隐约对冯氏的同情,头上都有些冒汗了,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等这两人说话,崔宛然撅撅嘴:“她犯了错,被罚了。”
“敢问我姨娘犯了什么错?”崔知意抬起头,对上崔宛然的视线。
纵然语气淡淡,神色毫无波动,却十分坚定,挡在冯氏面前,丝毫不让。
崔宛然笑了笑:“二妹,妾犯的错,不过就是那些呗,对主母不敬,服侍的不到位,谁家的妾不是这样,紧着皮子过活,兢兢业业的伺候主母,伺候的不好,心大了,罚就罚了有什么要紧,好些人家把妾当奴婢使的。”
“我姨娘是生育了孩子的妾,就算是奴婢也有功劳,你们罚她,便是把她贬成最低等的粗使奴婢,这跟羞辱人又有什么区别?”崔知意眸光冷然,她很心痛,更加愧疚,因为自己母亲被牵连,可越是此时她越是没有崩溃发怒,只是冷静的条条驳斥。
崔宛然笑的越发不屑:“二妹,妾不就是猪狗牛羊,任主家打骂,能允她生下孩子,已是十分开恩,有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了身孕主家都不要这些血脉低微的种,一碗药下去,孩子说没也就没了,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呢,冯姨娘本也不是良家出身,因为教女无方,娘亲不过小惩大诫,你这么大作周章,以为妹夫会站在你那边?”
崔知意不动声色,只是重复她的话:“哦,原来做妾,就是猪狗牛羊,任由打骂的?身份低微,不是良家,就可以随意磋磨,有了孩子也不允生下,妹妹受教了。”
她话语幽幽,却看向徐嘉行:“主君,妾身今日回娘家,方知主母是这么个做法。”
徐嘉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几乎都要忍耐不住心中的尴尬。
张氏不满:“好了,宛宛,你二妹自小没养在我身边,没规矩些也也算正常,可贤婿,你找我们质问,很没道理,此事不是你授意的吗?”
徐嘉行全然愣住了,他授意的,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下意识看向崔知意,却见崔知意清冷目光下,满是不解和怨愤,正直直的盯着他。
他有点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