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夏开口道:“这鄱阳湖方圆八百里,地处要道,偏又波涛汹涌。这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商船战船都沉没在此。这些船里不知埋藏着多少财宝不见天日,甚为可惜。因缘巧合之下我们父子知晓不少这湖底沉船的方位,只要潜入这水里,金银财宝应有尽有。
不过这世上从没有容易事,这湖底有沉船宝藏,也有水鬼异类的邪祟之物。我们谭家村世代以打渔为生,这潜水探宝都不成问题,但是对付水中的这些邪祟我们却有些力不能及,年年都有几个村民因此丢了性命,因此今年想请三位师傅一起,为我们护法除妖。
无论下水后是否有邪祟之物,只要我们取得了湖底的财宝,三位小师傅每人分半成!并且这事儿并不耽误多少时间。现在已经十月,冬季枯水期就是下水的时候,三位师傅只要耽搁个两三个月,这笔财富就唾手可得!”
谭大夏这番话说完满面红光,好似金山银海就在他面前一般。
我听完谭大夏的话虽然不算意外,却觉得让说的有点不尽不实。表面上说的毫无破绽,就是想在水底挖宝,又畏惧死人水鬼之类的东西,所以找几个行家看护,但是经不起推敲。
一来这村子里这么有钱,这种事情他们多半做了很多年了,今年才请人来保驾护法,那以前这些水底的邪祟之物他们是怎么对付的?
而且我看谭光谭亮还有这谭大夏的手臂都有“避水金睛”符纹身,要是他们没有高人指点怎么又有这个?
二来这村子里这么多寡妇,听谭晶晶的口气这一切都是因为九叔而起,也就是说多半下水这事伤亡惨重,绝非谭大夏说的只有几个村民丢了性命。
那这水底也有什么古怪,能丢了这么多性命,直直让这么一个村子变成寡妇村?
三来这村子古古怪怪的,什么古怪乃至变态残忍的族规都有,这又是为了什么?只怕这个就和这湖底的事情有关。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谭德胜可是知道这龙眼的秘密,甚至知道中了那猴子的邪毒要用五枚龙眼解毒。就连谭德胜都知道的事情没理由九叔和谭大夏不知道,那么他们下水也是单纯的为了财宝么?只怕这事情还另有隐情!
想到这我斟酌再三,出口问道:“这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邪祟之物?”
谭大夏似是早就料到我要问这个问题,立刻道:“林先生真是目光如炬,一下就问到了症结所在。这水里一是有水鬼作祟,每每拖入下水的渔民入水,挣不得开,不知淹死多少人,二来,这水里还有……一艘鬼船,出湖但凡遇到这鬼船九死一生!而且这鬼船还不时的在村子里靠岸,年年都有人死于非命,这鬼船当真是村子里的痼疾。”
“鬼船?”我和阿柠齐齐惊讶道。
鬼船这种传说普遍存在沿海地区,一般说的是多年前失事的船只重现海上,忽隐忽现,只要碰到船只必然把活人全部掳走或杀害,无一幸免。
可是这是湖里!不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我从未听说这内湖里还有鬼船的!
谭大夏点点头道:“是的,这鄱阳湖天朗气清的时候我们也派过渔船四处巡视过,但是从无发现,只是一到恶劣天气或者夜晚这鬼船就频频出现,只要遇到那船上的人必然失踪。这么多年来也就一个人逃生回来,不过回来后说了些疯疯癫癫的话后就死了。”
我又追问道:“可知是什么样的船?是什么年代的?”
谭大夏又道:“木壳帆船,要说年代,那个逃回来的人说是清代的。”
我和阿柠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疑惑,这事情当真是越来越复杂了,那湖底阴龙的事情还没完全搞明白,怎么又牵扯出了一艘清代的鬼船?
“这事儿这么久了,你们就没找过先生来看过么?”阿柠又追问道。
谭大夏接口道:“实不相瞒,我们这些渔民虽然没有几位师傅的本事,不过祖辈口口相传下来一些应对邪祟的法子,勉强也能应对一二。”
说到这谭大夏撸起袖子露出那“避水金睛”符,似是说这是他们祖辈传下来的法子之一。
阿柠这时眯着眼仔细看去,嘴里却“咦”的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但是她随即脸色恢复正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谭大夏又理好衣袖继续道:“前些年这鬼船倒是为祸不烈,偶尔死几个人也不算什么,下水求财总要付出点代价了。只是……只是从最近这些年开始,这鬼船越来越猖獗,我们几个知道点祖宗传下来法子的长辈都相继过世……既然祖宗法子失传了,今年只好请三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