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温度似乎比刚才低了些，我看见司机的脸色变得惨白，身子也在不断的颤抖，我用手肘轻轻靠了一下他，只见他的两只眼睛充满了惊恐。
“你，还好吧……”我低声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力握着方向盘，瞪大眼睛看着后视镜中的那个女人，同时额头开始冒汗。
我心里也有些发毛，不过情绪上比司机要稍微稳定一些，于是深吸一口气后，我转身看向朝后排座椅看过去。
我擦了个天！
这一看不要紧，转身我还真吓了一跳，只见那女人一身白裙，身材有些过于干瘪，她的长发就这么垂在两边的脸颊上，一张苍白的脸上神色呆滞、两眼无神。
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我试探性地问道：“你就是……那个，小妖儿……？”
她一开始没有反映，在我又问了她一次后，这奇怪的女人才终于点点头：“对……是我……我就是——小妖儿……”
她的声音还是幽幽的，话一说出来，我感觉这车子里的温度瞬间又低了几度。
“你……怎么上来的？”我问。
“车子停在这里，我就上来了。”
哦了一声，我正要转过身去，想了想又问：“小姐，你的定位是不是有问题啊？我们跟着导航过来，可是到了目的地根本就没人。”
她听了，撩开了盖在两边脸颊上的头发，身子微微朝前弓了一下：“肯定没问题，我在东庄路一段路牌下定的位，并且一直在那儿等着你们，可你们老是不到……”
女人说道这里，我明显听到身旁的司机“嗯哼”了两声，似乎还夹带着一丝哭腔，想必他此刻心里非常崩溃。
就在我还要什么的时候，这个叫“小妖儿”的女人，又轻轻靠回了座椅上，眼睛定定地看着司机的后脑勺：“师傅……我……是跟他拼车吧？”
我知道，她口里的“他”就是指我。
听见女人问她话，司机身子又是一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冲他挤挤眼，示意他不要害怕。转头，我又对那女人一笑，努力保持平静：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那啥，没错！咱俩一个车！这是缘分啦！”
小妖儿没有理我的贫嘴，她依旧冷傲地看着前方，说话的语气还是那种缓慢的声调：“师傅……那是先送谁呢？”
司机嗯嗯呀呀，依旧是十分害怕的样子，我歪着头看向他：“喂，老兄，人家问你话呢，你别老是不吭声啊！这可是你的生意啊！”
他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系统，而后还是用木讷的神色看着我：“系统上说……是先送……她……”
我深情地看着司机，语气轻柔：“那就麻烦您开车吧，别磨叽了，您老人家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女人的声音再次幽幽地传来：“是啊……师傅，我也赶时间，麻烦你，快一点儿……”
这回，我特么都抖了一下！
汽车终于又发动了起来，黑漆漆路上，汽车的远光灯显得格外亮，导航信号时断时续，收音机里继续传来微弱的电流声，周围依旧漆黑，眼前的这条路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