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殷的语气很低,我感觉他的眼睛像刀子一样朝我射过来,很冷很寒。
那婆婆被捏成的黑球还在我的手心,滚动着发出一些温热,我看见马殷脸上的肌肉在抽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他走向我,咬了咬牙,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听下来一把拿走手心的黑球。
“下次,我自己来,别自作主张!”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下了楼。
足足三千万的钞票,当我跟马殷把他们搬上汽车的时候,远处的天,已经微白了。重重喘了一口气,我问他:“这些钱,你准备怎么办?”
马殷抽了一口烟:“沈明和冯晴之前是一个慈善基金会的,这些钱其实都是善款,他们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侵占了它们,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要把它们还回去?”我又说。
“还到哪里?”马殷冷笑了一声:“这些钱,挪来挪去,还不知道要进谁的腰包,就算是一层层分下去,真正能到有需要的人手里,还剩几个了啊?”
我沉默了,无言以对,马殷说得很对,事实也确如此。
上车后,马殷一直是黑着脸也不说话,我猜想他一定是因为刚才那个婆婆的事儿,对我耿耿于怀。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车一直往前开,我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处低矮的房子,上面还插着一面国&旗。
那是一所学校,停下车后,马殷下去找人,我凑近那些教室看了看,里面的状况非常不堪,窗户都是用塑料纸糊成的,不多的几个小朋友靠在一起,衣衫褴褛地坐在千疮百孔的桌子旁边。
站在讲台上的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很清丽的一张脸,可惜一只手从手肘那儿就断开了,此刻她正用另一只手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下面孩子们睁大了眼睛,看着台上的老师,满眼的求知欲。
看到这一幕的我,突然觉得有些心酸,都说人生下来是平等的,可这些孩子跟城里孩子比,如果一直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他们一辈子也达不到别人的起跑线。
何谈公平?
在校园里踱着步,时间过去了很久,我看见马殷跟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出来,那男人很干瘦,微微带着那么一丝迂腐。
两人说着话,眼镜男人似乎在不断冲马殷道谢。
走的时候,那个断臂的女老师也来送我们,要上车的时候,马殷想了一下,突然冲我伸出手:“把那个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条项链,从冯晴身上掉下来那条。”马殷道。
我的手下意识地挡了一下衣兜,这可是我拿去给白灵赎罪的,毕竟那可的一台跑车,也确实是从我手里弄不见的。
“我没拿……”我撒了个谎。
马殷看着我,什么话都没说,而后他一个转身,就走到了女教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