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何铃舒想对他讲,那是你没有见过他在爱心院时鼻涕横流,衣不蔽体的模样,简直像条野狗。不,是狗都不如。

    但那时不敢讲,现在也没机会讲了。

    “是你要他去的,他不会主动要去。”

    麦宣歧人没有动弹,出口的嗓音很是嘶哑,几乎不像他的声音,何铃舒听到要吓一跳,愣愣站了一段时间。

    好在她没有在麦宣歧面前露怯很久,回过神来,嗤了声,好笑道:“人都走了,迟来的痴情比狗都贱。”

    麦宣歧不理她,抬起手来,又抿口酒。摄入过量的高度数酒精,让他的血管突起很明显,青紫色纵横在手背,一路蔓延至挽起袖口的小臂。

    电话铃声响了,很传统的铃铛声。

    何铃舒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她拿着手机看了眼,麦宣歧比她晚点接通电话。

    他讲话声音也低沉,话比往日都少,在这通对话中简洁。

    “几点?”“好,知道了。”“我亲自去。”“嗯。”

    何铃舒眼皮冷不丁跳了下,下意识看了日历,发现今天是小果哩归国飞机落地的日子,但她不知晓具体的时间,不过麦葑麟一定会去接女儿。

    有不好的预感,不知道麦葑麟是否还用着先前的手机号码,还是不放心地给麦葑麟发了条短信——麦生,他接了个电话,可能会去机场。

    发出后,想了想,短时间内又发出一条——万事小心。

    麦宣歧从沙发上站起身,高大身躯稍摇晃两下,啪嗒一声把酒杯放到桌上,单手撑起挡了眉眼的碎发,微微眯了深邃眼睛,看她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他叫住一旁的管家:“王叔,让人备车。”

    “你去哪里?”

    王叔自然不会多问,何铃舒耐不住,警惕看他。

    麦宣歧没心情与她绕圈子,讲:“林三小姐找我。”

    何铃舒看他的眼神又变得轻蔑,等麦宣歧走后,才又拿出手机给麦葑麟通风报信。

    但麦葑麟始终没有回复她,不知晓有没有看到。

    小果哩的飞机预计于当晚八点四十五分落地,航班准点率高达99%。

    麦葑麟穿着运动外衫与运动裤,打扮休闲不惹人瞩目,他拉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与维多利亚机场中任何一个步履匆匆的旅客都如出一辙。

    不过麦葑麟的箱子是空的,他随便买了飞去南非某个国家的机票,又煞有介事地买了转机前往北美的连票与两张一大一小通往北美的船票,仿佛真的是为了掩人耳目。

    飞机起飞时间就在女儿落地两小时后,麦葑麟走正常登机流程去柜台托运,值机人员看显示出2kg的电子秤数字,抬头看了麦葑麟一眼。

    麦葑麟躲在帽檐下白皙的面孔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