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里,边防武警队的电话已经进来了,傅中将是笑得直不起腰,何志军怜悯的看了顾淮安一眼:“看来你今年又要亲自出马,去负荆请罪了。”
顾淮安苦笑:妈的,这帮狼崽子。跳上车疾驰而去。
边防武警队,警灯长亮,武警们带着钢盔虎视眈眈。一名武警军官跳下车,指着他的鼻子就一路骂过来:“小兔崽子,我要去告你们!你们这是射门狗屁训练,搞得我们武警队都鸡飞狗跳?在你们基地旁边就一天安生日子都过不了啊?”
顾淮安任打任骂,赔着笑:“对不起,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跟着他一道来的特种兵,包括倪况,更是偷笑,他们不可一世的雪狼少校啊,也有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
那军官狠狠盯着他:“得了吧,你心里那点猫腻我还不知道?你舍得严肃处理?你身后站着的这个,是不是去年偷我们车的那个?他妈的我刚安了电网都没挡住你们!更厉害了,不偷车改偷马了!”
顾淮安一下子乐了,凑近了贴着那军官小声说:“老高,给我点面子,今天军区首长来了,都看着呢。来,我请你喝酒。”
“还喝什么喝啊?我专门下令晚上归队的车油箱必须是空的,结果他妈的盯上我们的军马去了!你知道那马多少钱一匹马?我告诉你啊,你得赔偿我们损失!”
顾淮安乐不可支:“没事,按照老规矩,从他们的工资里扣。不够就扣我的。行了行了,老高,别装了,走走走,去我们那喝酒去,酒钱从我工资出,够意思了吧?”
武警军官绷着脸,支使下属:“你们,给我继续追啊!注意,不要开枪,保险都关上!抓住那帮菜鸟往死里打,打不死就行!他妈的!我这跟陆特的干部去找他们领导。”
顾淮安笑着带那武警军官上了车。
山地河边,十几匹马快速奔驰着,马蹄践踏下,有红色的液体滴答滴答无声被踩入泥土中。
眼看快到控制点,陆铮拿出无线电呼叫指挥员接应,正说着,忽然他整个人如同一只沙袋,咚一下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跑在后面两名菜鸟立刻勒马停下,关切的问:“你怎么样?”
陆铮揉着屁股从地上坐起,咧了咧嘴:“没事,这军马还挺烈的,不好驯服啊。你们先把马匹送过去,我随后就到。”读书吧
两人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一想到这是考试,狠狠心道:“那你一个人小心点,保持无线电联系。”
陆铮点点头,示意他们先走。
过了一会儿,抬出被他掩藏在深草中的右腿,大腿上迷彩裤上,一块黑黝黝的伤口处不断的有鲜血汩汩冒出。
在最初武警追出来开枪的时候,他夹在狂奔的马群中就中弹了,他一直忍着没说,终于在奔袭到任务地点时支持不住摔下了马背。
孤山丛林中,他再没有力气支撑起来,索性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
幕天席地,头顶就是干净的一尘不染的星空。他仿佛看见了素问一眨一眨的眼睛,笑着在同他说什么,耳畔是呼呼的山风,他竖起了耳朵,喃喃:“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了……素素……”
军总病房。
走廊上静悄悄的,傅晓雅坐在陆铮病床前,双手托腮,歪着脑袋打量着躺在白色病床上的男人。
直升机把他从丛里里接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失去意识了。迷彩的作战服上沾满了草叶和泥土,从头到脸,都看不出模样来。
她手忙脚乱的给他做急救,止血,消毒,手术,包扎,直到清水洗去他脸上的油彩,竟然是这样一张英俊深邃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