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这个女人,够狠,够绝,果然够格让他记怀到现在。
“哼,”郝海云冷笑,伸手就去夺她的枪口。
素问毫不犹豫的拉保险,上膛,动作娴熟的好像练过无数遍:“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郝海云的手停住。
她敢,还有什么她不敢的?
肩胛处仿佛还在隐隐作痛,这情景多么相似?他隐隐自嘲,两年前,他不也是不信这样柔柔弱弱的她真敢开枪?结果她连眼睛也没眨,一枪送进他肩胛里。
她要他死,是真的毫不留情。
没人比这女人的心更狠。
“你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寒得像碎冰。
“跟当初一样,放我走。以后咱们青山绿水,后会无期。”素问答得迅速。
“可以,”郝海云想都没想就答应,但又补了一句,“只有这一次。”
言下之意,下回你要是再小白兔撞进狼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成交。”
素问也不跟他罗嗦,跟这种人做交易,就讲究一个爽快。再纠缠下去,没人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在这条道上,若论狠,郝海云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讨价还价对她绝没有任何好处。
她也不怕他变卦,当下枪头一转,物归原主,好端端又把枪给他别到腰间。
素问撩撩头发,整理了下身上狼狈,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郝海云靠在她身后,慢条斯理的说:“你信不信,走出这个门,就会被人打成马蜂窝。”
素问连头也没回,轻轻笑了声:“信。但我更信云哥一言九鼎,说放过我,就一定会放过我。”
身后,郝海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你记着,最好烧香拜佛,下回别让我撞见!”www.book56.com
素问心里闷闷的想:不用你提醒,我回家也得拜拜佛,顺便再洗个柚子叶澡,去去晦气!
聂素问刚一出包厢,就两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只能靠手撑着墙壁勉强支撑。她跌跌撞撞冲进洗手间,连隔间的门都没来及关,扑到马桶前就是一阵狂呕。
妈的,三大杯黑方,纯的,一头牛也该被喝倒了。
胃里跟被人掐着似的,拧成一团,纠结,翻腾,抠着嗓眼子吐,连胃液都要被抠出来了,一阵昏天暗地。
她浑身从头到脚出了一身汗,头发都黏糊糊的粘在脸上,整个人跟刚从水里拎出来似的。洗手间外头瓷砖上响起“沓沓”轻缓的节奏,女人的高跟鞋一步步接近,到她这扇时突兀的停下来,然后“啊——”的一声尖叫,迅速隐没了。
素问半瘫软在木质的隔板上,有气无力的笑。她现在这样子,跟醉鬼有什么区别,谁能想到她白天还是被记者话筒追问的小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