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当真是好长的一段时间。
我素素满打满算,在这个世间也只活了十六个年头。
可白燕子却已经在金子秋身边儿陪了十年了。
我又试探地问:“那你今年多大?”
白燕子看着外头的景,道:“我十岁那年,被梨园班子送到王府给贝勒爷挑人。
统共送了十个我师兄弟过去,贝勒爷选了我。打从那时候起,竟也十年了……”
金子秋是贝勒爷不错,但咱们一般市井里头的人,顶多也就知晓他是贝勒爷。
至于金子秋跟皇室的关系……却还真不清楚。
我缠着白燕子,叫他多说些当年的事情,只道我是好奇。
如今到了贝勒爷身边伺候,不能不知晓些东西,免得以后受责罚。
白燕子打从李府出来上了轿子,便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敷衍我道:“素素,也是咱们运气好。虽说如今是贝勒府,不是王府。但咱们贝勒爷终究是得圣心的,老王爷那么多儿子,谁都没有承爵。如今只剩咱们贝勒爷一个了,想来过不了段时间,咱们贝勒爷就得承爵了……”
白燕子不出口还好,心不在焉地一说,便是皇室秘辛。
我一惊,可再想深问的时候,白燕子却挑着眉邪笑着看我,道:“素素,知道的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若是想打听贝勒爷的事儿,倒不如自己去问他来的方便。”
我啐了白燕子一口:“你还不如叫我去上刀山下火海来的方便。”
软轿慢悠悠地晃到了贝勒府门口,我下了轿子,浑身都颠的酸痛。
抬眼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匾额,“贝勒府”三个金字儿熠熠发光,这就是权贵的力量。
我不了解金子秋,我不了解贝勒府。
我只是个死皮赖脸地缠着贝勒爷不放的婊子。但那又如何?
我的身契已经不在娼楼了,金子秋买了我,给我除了贱藉,我这一步就已经下对了棋子。
我从来都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我淡淡地在心里想着,回身一看,却看见李府二掌柜也下了马,手上还捧着东西,毕恭毕敬地进了贝勒府。
以李府如今的状况,二掌柜亲自来回礼倒也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
只不过……他们想谈的是另一桩事罢?
李府二掌柜是聪明人,聪明人向来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