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的不是正儿八经的绘画,她那老师教得也随意,哪一类的她都能上手,只是都没有学精,难登大雅之堂,用来谋生却合适得紧。
这几天她也在考虑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身上就这么点银子,坐吃山空自是不能,兽医在这里没有出路,她总不能去给猪接生,庄书婷还不得笑死她,要说继续做医生……
庄书晴抿紧了嘴,学了那么多年,要说不想再拿起手术刀穿上白大褂那是骗自己,若是在自己那个世界换个壳子她可以毫无顾忌,可是在这里,做大夫比做兽医更不行。
她学的西医,手术是西医的惯用的手段,在病患身上再划一刀……这个世界谁能接受?怕是一转身就有公差来拿她吧,当她是巫医烧了都未尝不可能。
这两条路行不通,她必须得再找一条出路,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要养出个有出息的孩子更不容易,而这一切,都建立在有钱傍身的情况。
现在总算有点头绪了。
想到庄书敏在做嫁妆,用心画了几个新颖喜庆的图案,打算临别时做为礼物送给她。
次日一早,庄泽良就派人来说身体有恙,一家四口都没有现身。
之前还觉得此事必不能成的人看这情形不由得暗暗摇头,庄书晴更是心里透亮,知道庄泽良这是被说得动摇了,一时没能拿定主意,动摇好,一点身外物能换来自由身,没有比这更值的。
庄泽民背着手过来时,那两姐弟一人占据桌子一方在聚精会神的挥毫,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写什么,可那股子用心劲儿却是看得出来的。
老七真是被迷了眼了。
摇了摇头,庄泽民轻咳一声。
庄书晴抬头,连忙放笔起身相迎,“大伯。”
庄书寒也放了笔站起来。
“在练字?”
“书寒在练字,习字这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自己有上进的心,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有拦着的道理。”也没说自己在做什么,庄书晴扯开话题,“大伯过来可是有事?”
庄泽民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出来,每只手都拿着三本书。
“我没有你爹爱看书,攒来的书也没他多,这几本我看着给书寒应该很合适,书寒,你拿着,就当是我这个当大伯的送你的礼物。”
庄书寒看向姐姐。
“大伯给你的收没关系。”
庄书寒这才双手接过去,“谢谢大伯。”
庄泽民原本想摸摸他的头,到半途又改为拍拍他的肩膀,“小时候受些苦没关系,磨磨你的性子以后不吃亏,你爹虽然这些年越来越不成样,可他能年少中举便足以说明他脑子好,你是他儿子,还有个董家那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女儿为娘亲,头脑自是没得说的,不要浪费了这份天赋,好好用功。”
“是。”
看他的应允不是敷衍自己,庄泽民心宽慰,“不打扰你用功,晴丫头你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庄书晴跟着起身,握了握弟弟的手示意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