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先前她打碎的那药是一个味道,清清淡淡的草药香气,抹在脖颈上凉丝丝,瞬间便令脖颈上的火辣灼烧感降了下去,便像是夏日被太阳灼伤的大地被雨水滋润过一般。
暮雪激了红衣男子半天,不过就是为了让他早些表露出点她穴道的意图来,只是她还当真没有想到这男人不过是为了给她上药,尤其是在她先前打碎了那药瓶,辱了他的心意,践踏了他的尊严之后,他竟又去重新研磨了药来。
见红衣男子神情专注,动作轻柔的好似她是易碎的瓷器一般,暮雪睫羽眨了下,道:“呵呵,看不出来啊,你还是情场高手呢,你觉着这么做我能被感动几分呢?”
红衣男子听暮雪的轻笑声满含凉薄和讥讽,抬眸和她四目相对,女人的眼睛清洌洌如一池冰湖,干净却冷寒,半点波动都没有,红衣男子眉目不动,手中动作不停,好似已经适应了她打击人的能耐,又挑了一些药泥仔细地抹在她的脖上,这才盯着暮雪,道:“女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不说话时更可爱一些?”
暮雪闻言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眼角,闭上眼睛,果真不再多言,片刻便呼吸均匀平稳起来。
她这是睡着了!
红衣男子意识到这点,无奈地仰天一叹,这女人竟无视他到这种程度,老天,难道他的魅力突然消失了吗?
红衣男子想着,瞄了眼离床不远的镜台,见镜中模糊的映出一个男子来,墨发红衣,自成风.流,即便影像模糊,也分明有股雅人深致的气质自骨血中流淌出来,他不由眨眨眼,明明他还是他啊。
转眸又瞧睡的香甜的暮雪,红衣男子也嘟囔一声,“好吧,我错了,你不说话时一样不可爱!”
他言罢又细细给暮雪肩颈上红肿有淤痕的地方都抹上了药泥,这才自清理了手上沾染的药汁,抬手抚了抚砰砰跳着的心房,暗自一叹:心啊心,你怎么就对这个没心肝的女人情有独钟啊,太糟心了!
他想着又静静坐着瞧了暮雪半响,待发现就这样坐着看着她,什么都不做,他的心都觉比平日更为充实温暖,平静快乐,不由叹了一声,认了命,俯下身来用手指拂起散落在旖滟白皙面颊上的些许碎发,轻轻别在了她的耳后,就势靠近,轻声在她耳边道:“陌、殇,我的名字……暮雪,记好了,在这里!永远不要忘记!”
说着他抬起另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心房,用力地屈指点了下。
做为神仙,尤其是一个神界帝国的继承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需要休息,想休息的时候便能进入浅眠状态,这是必须的一种心理素质。
故而方才暮雪是真的睡着了,可也只是浅眠状态,故而在红衣男子凑近她的那一刻,她已醒了过来。
察觉到男人压低身子伏在耳边,他的声音轻却低沉地一字字敲进耳中,像是要就此刻在她的脑中,引到她的心底,让她想忘也无法忘却。
那声音震着耳膜,他的指弹过心房,也不知是男人的语气太过霸道,口气太过认真,还是他压在心房上的手指用上了一丝内力,莫名地暮雪只觉心被震了一下,呼吸也为之一窒。
而红衣男子言罢,见暮雪低垂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他不由勾唇一笑,若星空璀璨,接着人已若一缕清风,转瞬离开了床榻,消失在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