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那座位上竟已空空,再没了酆先生的影子。再看时,那两个汉子竟都已双双背转过身去,同看向了另外一处。少年公子好生惊疑,顺着二汉脸面的朝向望去,竟又吃一惊。只见到酆先生竟好端端地垂立在那方,与先前并无什么不同,身上也毫无伤损,只不过手中却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多出了一柄寒光四射的晃晃长剑,此刻他正冷眼逼视着方才那个要致自己死命的汉子。别说是这少年公子诧异,便是那两个江湖汉子心中也是惊异非常,浑不知这酆先生于方才那霎忽间到底是如何闪避开去的,那时只是倏觉眼前一花,跟着一道劲风从身侧拂过,再看时,酆先生便已然从座位上转到了自己二人身后,简直就是形同魑魅。酆先生眼中微有些怒意,似乎对方才那大汉动辄便要斩杀自己而感到愤恨,圆睁着双目瞪视着那个大汉,咬了咬牙根,说道:“朋友,我与你二人素昧平生,何以一出手便如此歹毒呢?”
语中略有责问之意。那提刀汉子心中虽是惊悸,但口上却毫不示弱,叫道:“废话!咱们各为其主。我们若是不杀你们,那你们也一定会为了贵主上而杀了我们。”
酆先生微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说去还是那件事情。好罢,即便是要打,咱们好歹也该把话说明白一些,你们到底帮的是哪一边,咱们不要真个闹出了误会。”
提刀汉子又再叫道:“还有啥可问,不问咱们心里也都清楚得很!我只问你一句,你们是否非本地之人?”
那酆先生似是一愣,顿了一下,点头道:“自然不是,我们确是从外地赶来的。”
提刀汉子道:“赶来的?哼,是偷偷来的吧。”
那少年公子一听到这“偷偷”
二字,心中不觉又忙是一怔,直吓得手脚冰凉。要知道,他与那酆先生确实便是偷偷来到这南京城的,这内中实有着另一番隐情,但却不能要外人得知。当下,面色登时变得惨白,暗自急叫道:完了,完了,还是教人看出来了。那个酆先生见被人家道破隐秘,心也是微微一悸,但面上却并未有太大表现,嘴角含讥道:“我看,二位也并非是光明正大的呀!”
那两个汉子也是被问的一愣,彼此一个顾盼,最后还是那个提刀的说道:“哼,行了,废话咱们就不用多说了。瞧你二人这一身行头,便与爷们不是同路。哼,不管你武功如何了得,尽管放马过来,爷们照接不误!”
“哼,不自量力!”
酆先生似也被那汉子激得动了真怒,再不打算多言,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休要怪我无理了!”
话音方落,便已毫无征兆地挺剑闪到了那提刀汉子跟前,简直算得是快若流星疾似闪电。那提刀汉子尚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立时感到一顾寒气迫面袭来,隐约中似还能听到一丝极为细弱的金铁吟唱之声,急骤间,便是一道银光紧随那寒气直直向自己面门射来。这一刻,那汉子竟是惊得呆了,脑中一片空白,浑然想不起闪躲招架,或许,就算他想要闪躲招架也已是不能了,那一剑真的太快,快到他无暇闪避应对。好在,另外那个汉子并没有呆住,其武功似乎也略高那提刀汉子一筹,反应也较之迅捷许些,眼见到同伴登时便要命毙青锋,匆忙间疾使一记“推窗望月”
单掌向着提刀汉子拍出。但听“啪”
的一声,提刀汉子的肩头便被同伴狠拍了一下,但也正是因着这一下,他已是被震得向一旁趔趄开去,堪堪躲过了那酆先生掌中利剑的迎面一刺。而且,那名掌击同伴的汉子在举手拍掌时,力道拿捏适中,并未教同伴受到丝毫伤害。酆先生见一击未成,却也不再追击,收住长剑冲势,将剑锋微摆,看了看那个将提刀汉子从自己青锋下救走的汉子,微笑一下,赞道:“好身手。”
而那汉子也是含笑看着酆先生道:“先生也端地好剑法。”
直到这刻,那名提刀汉子方才如梦初醒,眨巴一下眼皮,定定惊魂,叫道:“哼,刚才是我没注意,有本事咱们再来过!”
酆先生以眼角余光微扫一下那提刀汉子,却又对另外那汉子道:“你也亮兵器吧,他一个人可不是我的对手。”
那汉子无奈苦笑,便探手由身后取出一只小巧的流星锤,但那锤后的锁链看来却是不断,想来此人定擅长远袭。正在这刻,那名提刀汉子又再合身向酆先生扑来,起手便是一招迅猛狠辣的“力劈华山”
直向着酆先生右半拉身子斫来。那酆先生见到提刀汉子这一招,似是震怒非常,着实一哼,挺剑迎去,暗中催动起六成真力于剑上。登时刀剑交并,铮然一声金铁尖鸣,再看时,那提刀汉子竟是被酆先生直震退了四、五步,方才将就拿稳身形,一时间只觉得握刀手的虎口处生疼生疼的,看下,竟是被酆先生那一股大力生生震裂出数道鲜血口子。酆先生二话不说,挺剑又再扑上,一式“天外流星”
剑尖直取那汉子咽喉,浑没打算给对手以喘息之机。提刀汉子悚然又是一惊,然这次却是没忘记躲闪,仓促间就地猱身一滚,同时手中钢刀巧使一招地堂刀法中的“横扫千军”
贴着地面狠砍酆先生双足,可惜由于此间桌椅众多之缘故,那一刀在半途中竟无意捎上了一张桌子的腿脚,那桌腿立时便被带断,而桌子也是顺势飞掠了起来,足见这一刀力量有多迅猛,但也正是因着这一下,使得如此一招减了势头,稍微慢了一些。于是,也才予了那酆先生及时闪躲的机会,否则他还真是凶险之至。酆先生见那汉子就地一滚顺势便扫出一刀,禁不住也叫了声“好”
同时足下猛一发力,竟是一个“鹞子翻身”
由地上干拔而起,借着那一跃之势将身体倒转,头下脚上,手中长剑疾幻一片寒芒,成“蜻蜓点水”
式直罩那提刀汉子双睛。“啊,不好!”
本来一直尚在旁边犹豫不决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应该出手以二敌一的那个手使流星锤的汉子,骤见到同伴形势不妙,当下便再不顾及那许多,疾抡起流星锤,奋力向酆先生兜去。满以为,这一下即便取不了酆先生性命,然其身处半空之中,身体成俯冲之势,由于无处借力,多少也要在那一锤之下吃个暗亏。岂知道,酆先生虽然全力俯击那滚倒在地的提刀汉子,但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蓦觉斜刺里飞来一物,那力道竟也异常激劲,当下,毫不犹豫,脑中念头仅一闪,便做出了应变之举。但见他突然将刺向那提刀汉子面门的长剑改刺向其手中钢刀的刀脊,剑尖在那刀脊的宽厚处发力一点,仅借助那几分微薄的力道,竟是又将身形倒着向上拔升了两尺,同时双脚以闪电般的速度从空中翻将下来并着落在了实地之上,手中长剑也是顺势向外一迎,刚巧磕在那飞来的流星锤头上,“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