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方说完,这才省起丈夫话中似还隐含旁意,微一忖度,心下省觉,登时羞红双颊。屠友勇却大笑接道:“哈,你说我还能怎么教训你啊!哈哈哈哈。”
如此,三娘自然更加难堪,那脸儿险些就胀成了茄子,轻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没正经”
便再也不敢抬头搭话。至于一旁娉婷,本还没曾明白屠梅二人所言,待见了三娘一番神态,这才恍然,立时也是害羞得脸赤耳热。如此,二女竟当真可谓是“羞作了一团”。云枫瞅瞅当下,不由得也是跟着屠友勇欢笑了起来,二人的笑声直再屋内回荡许久,方才得以落下。第二日一早,云枫、娉婷并屠友勇、梅三娘二对夫妇,便即准备动身起程。此先,屠友勇梅三娘自已是将黑龙、赤鬼两寨的诸般事务交与了手下能干的亲信掌理,并还因着云枫的一番建议而告诫了一干部下“再不可入城去洗劫民财”
“再不可招惹城中百姓”
“再不许欺害无辜”
等语,但因考虑到众弟兄毕竟干的还是绿林勾当,若不教他们行劫掠之举,实在也难生存下去,说不得只能散伙,于是便约定下只可掠夺一些地方上作恶称霸的商贾官僚的不义金财,且所抢来物品只能留下一半,另一半却要用于接济贫苦。那一干弟兄哪敢不从,尽都连连称是。从此,这黑龙、赤鬼两帮,倒真的成了两个道义之帮,此却是提外话,不需细提。只说云枫等四人吃了寨中兄弟们的饯行酒后,便待要起身上路,正欲道别之时,却听得一人叫道:“哎呀,对了,寨主(是唤屠友勇),那、那莫邪剑又该如何处置啊?它还收在地库内呢!”
闻此,四人这才都蘧然一省,发觉彼此竟已是好久都没再想起那宝剑了。原来,自那日众人回转来了黑龙寨后,那莫邪剑便先存入了库中,本待是容后再捧出来,大伙同赏,岂知竟是因着全寨上下都忙于招待云枫这武林盟主,而后又再有那一番婚事的热闹,大喜之下,一干人倒都是没记挂起那莫邪宝剑,这后再因着两对新人都是沉醉于甜蜜中不能自拔,更是将宝剑一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此间却也曾有人想到过宝剑,但见到盟主、寨主、帮主们都是不提,遂也便不提了。反倒是早前那个抬剑回来的小厮竟一直挂记此事,不曾忘却,而今见云枫等人这便要走却竟无一人提及宝剑,便紧忙发言提示。如此说来,这名屠友勇手下的小厮之行为办事实在也是认真仔细。屠友勇听得手下之言,忙掌拍额头道:“哎哟,瞧我这记性,对啊,怎的偏生忘了那宝贝儿了,嘿嘿嘿,当初还为它争得个你死我活的呢!”
说着,又再顾了眼梅三娘,又道:“哈,若非有了你这宝贝婆娘,我是断乎不会忘了它的呀!”
一语只逗得在场之人全都笑了。当下,屠友勇便紧忙着人快去将剑取来,并交与了云枫。云枫本待不接,但委实又拗不过屠友勇,遂也只好接了,说道:“好罢,屠大哥既一定要我拿,那我便收着。只是我却从来不懂使剑,拿了它也是枉然,哈,无端的亏欠了这么个宝物。”
屠友勇听得忙道:“怎么会呢!即算楚兄弟你真个不懂使剑,那保不齐以后会得呀!况且,即便不是如此,你既已是武林盟主,这剑随了你,断乎也不会亏欠了它的。若你真觉不妥,那么……啊,便当是我托你之手转送与令师张真人罢。”
云枫闻言一愕,问道:“怎么,你已经知道……”
屠友勇接道:“嗨,你的事情在武林中已不再是稀罕事,若说谁人不知你出身武当、不知你师父便是张三丰真人,那才是孤陋寡闻哩!”
云枫听了,只是一番苦笑,心道:啊,不想我越是不愿出名,便越是声名远拨,真个造化弄人啊!这边,屠友勇则又是因为见得先刻那提醒自己取剑的小厮办事仔细,便教待理帮务的兄弟务必要重用于他、提升其在寨中的地位,如此,手下领命不说。这后,楚陈屠梅四人,只又再与一众弟兄们道别了一回,方才起程离寨。一行四人,为着方便,只牵了两马,便是那两头非凡骏物,每双夫妇同骑一马,径奔中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