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穆父推翻自己的这种猜测。穆氏是Y市龙头企业,在全国都赫赫有名。除非万行长脑子进水,才会放着送上门的金疙瘩不要。
转眼到了午餐时间,球场休息区有餐厅。穆父邀请万行长在那吃个便饭,万行长推辞几句,到底没拒绝。
知道万行长好酒,穆父今天特意从家里带了瓶珍藏的茅台。
万行长抿了一口,啧啧回味:“好酒,清正醇厚,入口绵软。咽下后,能感觉酒液所到之处冒出热气,妙哉!”
见他眯着眼,一脸沉醉,穆父觉得拿出压箱底的珍藏很值得。
“别光我一个人喝,长云你也喝。”万行长亲自动手给穆父斟了杯酒。
穆父端起酒杯,与万行长的一碰,仰头喝下。
“长云你在哪找到这么好的茅台酒的?”万行长又滋溜一口美酒,问。
“家里存了几十年的,还是八几年我弟……”骤然一顿,穆父面不改色纠正:“八几年我去贵州出差,从酒厂买回来的。一直没舍得喝,没想到过了几十年,这酒被炒出天价。”
万行长像是没发现穆父说话时的破绽:“你倒是个有眼光的,几十年前就知道收藏茅台。”
穆父讪笑几声,又喝了一口酒。
这口酒的味道不大好,刺得他喉咙、胃部火辣生疼。
擦擦嘴:“家里还有两瓶,万行长你喜欢的话,明天我叫犬子给你送去。你可能不知道,如今我身体欠佳,儿子孝顺,怕我累着,要我在家修养,公司的事,被他全盘接手了。”这是准备把自己手头上的人脉转手给自家儿子了。
万行长饮尽杯中酒,又给自己满上:“好酒浅尝即止就好,喝了今天这一次,够我回味大半年。”
闻言穆父暗暗叫苦:这老小子话里藏话,摆明着是不想谈公事。
可眼下他又又什么办法?这笔贷款牵涉到公司发展,而穆氏向来是跟万行长他们银行合作的,如果临时找其他银行,还不知道外人怎么猜测。
酒过三巡,酒壶见底。
万行子打了个酒嗝,看在美酒的份上,终于向穆父透了个底:“老穆,我看了总行的上半年信用评估,你们穆氏处境不妙啊。如果你要的资金少,看在咱们多年交情份上,我怎么样也会想办法帮你批。可这一次,你要的不是小数目。如果我擅作主张帮批下,将来你们穆氏不能如期还上钱,我这个银行行长的位置还要不要坐了?”
穆父脸色一变:“穆氏在你们银行信用评估出了问题?老万,你是不是看错了?咱们合作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没有按合同办事过?”
万行长把弄酒杯:“跟你确实合作愉快,但现在穆氏做主的并不是你啊。”抬眸看来:“老穆,你有好几年没查公司的账了吧。”
万行长眼睛本就不大,现在眯着眼说话,看起来就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穆父出了身冷汗,嘴巴嗫嚅几下,没有出声辩驳。他了解万行长,这么多年的交道不是白打的。
这么说公司真的出了问题,而责任就在穆宇身上?
中央空调的风拂过,湿透的衬衫被凉风渲染,寒意逼人,穆父一个哆嗦。
这厢穆父如何暴跳如雷找穆宇算账,穆宇如何焦头烂额让财务加班加点工作暂且不提。那厢唐一柔隔日要参加同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