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脸汉子招呼余缺:“走吧,带你去领好处,顺便登记一番姓名年纪,今后你便可以在此炼度院中充任学徒,观摩打杂了。”
余缺应了声,连忙跟上。
但是走着走着,他咀嚼着黄脸汉子刚才的话,眉头顿时拧起来,小声的问:“充任学徒?黄前辈,晚辈刚才莫非并不是在考核炼度师?”
他今日来,可是想要混个炼度师,而绝不是来此地当甚么学徒的!
黄脸汉子揪着嘴角稀疏的胡须,觑眼看他,点了点头:“你所考核的,自然是炼度师。不过嘛,炼度师若是这样就好当上,也就不会贵为万般行当之首了。”
对方继续招手:“且跟我来,领了大好处,你便知道了。”
余缺压着心间的惊疑,他低着头,默默的跟随黄脸汉子在行会当中行走。
两人先是去了一趟前院,颇是花费了一点功夫,将余缺的姓名、年纪、籍贯,还有父母、家神、师承种种,一五一十的全都写了个详细。
登记造册之后,立刻就有小厮捧着文书,一份将之存档,一份烧表化烟,发往衙门那边,对比归档,过程颇是繁琐细致。
其间也有人同余缺一般,今日考核通过,高高兴兴前来登记造册的,结果却是卡在了造册这一环。
余缺偷听了几耳朵,发现竟然是那人未经师父的允许,私下就来考核了。
结果因此被挡下了,若是不在三日之内补上其师父的推荐信,则此番成绩便要作废。
瞧见旁人的不幸,余缺心情默然。
好在他此身清白,头上也无师承,近乎是自学成才,等衙门那边的烧回来了文书,就连其父母皆是忠义之士的情况,也被炼度师行会知晓了。
黄脸汉子得了衙门契书,此人看待余缺的眼神,不由的又是和善了几分。
对方便弹着手中的黄纸,道:
“妥了!拿袍子走人。”
余缺站在原地,迅速的就有小厮捧出一席灰色道袍、鞋袜、衣带等物,递给了他。
这袍子入手便丝滑,质地上等,而且内里隐隐有奇光涌动。
黄脸汉子解释着:“此乃火浣纱所织,入火不焚,入水不湿,平常炼度穿此袍子,不说有无防护,但脏了污了,放在火中一烧,或放在水中一抖,便可洁净如新。”
余缺得此袍子,心间生出欢喜,道谢过后,却还是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对方。
因为仅仅得一身袍子,可算不上对方口中的大好处,特别是刚才登记造册时,炼度师行会的确也没有将他的身份写为“九品炼度师”。
终于,领取一番杂物后,黄脸汉子又领着余缺直入炼度师行会的深处,并走入了一方地宫里面。
密密麻麻的牌位,出现在余缺的眼中,此地俨然是犹如祠堂般的所在。
而在众多牌位的簇拥中,一方青莹莹的玉牌,立在供桌之上,正面书写着一行扭曲如蛇虫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