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眯着眼，心中的愤懑，几乎要喷涌而出了。
他低吼道：“这还真是凑巧啊，朕刚下旨让你准备跟朕回京师，你的腿就正好断了？”
陈撼山满头冷汗，他心中暗叫糟糕。
文帝这话，分明就是在说，他这是故意搞这么一出的！
陈撼山咬牙道：“陛下明鉴，老臣绝无戏耍陛下之心，更没有忤逆陛下的意思，老臣确实是年纪大了，也的确是不争气，一个没注意就容易出问题……”
“行了，你先别解释了。”
文帝打断他的话，冷哼道：“你的腿是不是你弄断的，你比谁都清楚，朕就问一句话，你现在是要抗旨吗？”
“老臣岂敢的，如果陛下硬要老臣回去，老臣就是抬着棺材，也会为陛下排忧解难到最后一口气。”陈撼山哭丧着脸说道。
文帝皱着眉头，半晌也没吭声。
良久后，他终于挥了挥手，沉声道：“滚吧！”
听到这一声‘滚’，陈撼山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连连点头称谢：“谢陛下恩典，老臣告退。”
看着陈撼山被人搀扶着离开，那佝偻的背影，魏公公低声道：
“陛下，老奴探查过了，陈国公的腿，是真的断了。”
文帝冷哼道：“废话，要是假装的，朕岂会放过他？只是，朕没想到，为了不愿意跟我回去，他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魏公公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拱手道：“陈国公不愿意跟陛下回京，不是陛下的损失，而是他的损失。”
这话说的，倒是让文帝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点了点头，淡淡道：“你说的对，朕的手下，博览群书之人何其多也，也不缺他一个。”
魏公公点了点头，附和道：“陛下圣明。”
文帝嘴角挂起了浅笑，似乎对这件事情已经忘记了，转移话题道：“算了，逞着离开之前，再好好的逛一遍应天吧。”
……
这一边，陈撼山在喜管家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上了马车。
直到坐进了马车内，陈撼山才像是虚脱了般瘫软了身体，额头渗出了密集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