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上次相比,眼下青黑,脸色更显疲惫苍老。

    “若不是有大军前来救援,怕是我也没能坐在这,与大人闲聊。”

    “李都督孤军奋战,令人敬佩。”

    他摇头:“敬佩什么啊,这年头,唯有能打胜仗的人,才叫人敬佩,例如——”

    “孟将军。”

    “我也是刚才才知,原来那日我们里应外合之时,她还派人去烧了党项人的粮草物资,这才逼得他们退了兵。否则再晚一些时日,怕是我们真的撑不住了。”

    他将白水一饮而尽,动作豪迈,如同饮酒一般:

    “不怕你笑话,那大月山上,怕是连地下十米的虫子都被我们挖了个遍,连树皮都煮着吃,害得老夫牙都崩坏几个。”

    说着,他捂着牙关摇头。

    “如今情况,李都督心智坚定,叫人佩服。”

    他笑了笑,问道:“我是将军,要是垮了,底下人该怎么办?只能硬撑着,幸好孟将军及时赶到。”

    “那、孟将军现在情况如何?”

    李都督与其他将领都不大熟,不好主动打听,便来问我。

    我顿了顿,摇头:“她的亲兵口风紧,没有任何风声传出。”

    李都督点头:“确实,看来孟将军治军颇为严明。希望她一定要好好的……”

    “陈国有本事的将领不多,那些当大官的,哪个不是靠着恩荫或是亲族提携?或许低层中的校尉小将之流,不乏能力突出之人,只是缺少个出头的机会。可是……”

    “陈国经不起任何尝试,特别是与党项之战,非死即活。只有孟将军两次打败党项,凯旋而归,据说他们都称她为雄鹰一般的女人。”

    确实。

    无论私德如何,都不能否认她的赫赫战功。

    那可是连党项人都胆颤的女人啊。

    ……也难怪,布日古德来访时,看见孟文珺一副女眷打扮,跟在陈景翊身边,十足惊诧。

    李都督走后,帐中一下子便安静下来。

    我想了想,还是派明路过去,主动询问一番孟文珺的情况。

    明路领命而去,不过一会便回来了。

    他神色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