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被弄坏只有一天——包括它的主人一起。
时间这种东西,和绣球主人那最后的惨叫一样短促。
时间这种东西,和绣球本身一样脆弱。
我走出蒙帕斯深渊。
走了好久。
我从地底踏向天空,走了三个白天与黑夜。
哎呀呀,我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快要死的事实。
老夫。。真的快要死了啊。。
我的永恒。。
如果你再不快点到,老夫就要等不到了哦。。。
三色世界。
一块突兀的岩石上攀上来一只枯瘦的手。
接着是第二只手不急不缓地攀上了边沿,这只手干瘪如柴,细弱得能被婴儿轻巧地拗断。
一只猴子般瘦削矮小的人从岩石的背影处爬上来,他的嘴角眉间满是细密的皱纹,双眼浑浊没有神采,山羊胡子散乱如麻。
苍颜白发,衰老颓唐,行将就木。
他颤颤巍巍地坐在石头上
深渊峡谷中吹来的风很是狂猛,让这可怜老人身体筛糠似的剧烈颤抖。
蒙帕斯深渊的风永不停歇,被称为“来自深渊的呼吸”。
可怕的狂风从无法判明的地方吹来,贴壁而行,在广阔若海床的谷中回荡。
老人回头看了一眼,双眼深陷在褶皱的皮肤里,面色古井无波,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高度会把自己这个老骨头摔成什么样。
下方是一眼无法到底,阳光也无法窥探的黑暗。
整个蒙帕斯深渊的构造仿若一个漏斗。
大量的山石在无尽之风的刮擦中变得平整光滑,边缘处有着锋锐坚硬的棱角,鬼斧神工。
在这样恶劣艰险的环境中,仍旧有星星点点的白色毛绒草从岩缝中生出。
它们躲藏在风化变形的石头背后,默默地进行着光合作用,等待下一次雨季的降临,忍受遥遥无期的干旱与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