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中酝酿着一股近乎于快乐的悲伤。
他快疯了。
或者早就已经疯了。
从二十年前那个胆大包天的计划开始,到他坐上御座。
过去的约定早已流逝在风中。
梦想被现实一点点蚕食磨灭。
起义,镇压,血腥,屠杀,起义,镇压,血腥,屠杀。。。
本该是早就习惯的事,现在看来却又鲜明的刺眼。
男人最开始的初衷便是要打破这绝望的轮回,奈何走着走着,又走了回来。
他突然想到了老国王被自己刺穿心脏时的神情。
那种早有预料的了然与解脱感。
现在想想,旧王也好,新王也好,净是些可悲的人,没有找到解决人们欲求的方法,无可挽回地一步步滑下深渊。
男人抛掉手中的武器,又蹲下去翻翻找找,切掉那僵硬握持着刀柄的手,将刀从泥里捡起来。
这是谁的手?
不知道。
刀上粘着的手重新落回大地。
灰尘散开。
这是谁的刀?
不知道。
抛掉。
男人继续行走,蹲下,捡起,又抛下。
诺大的战场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其实并不大。
但是走不出去。
走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