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嘉淡然地望着她,“珍”字,乃是取“珍贵”之意。东临火越他,把桑叶当做珍贵之人吗?
可珍贵之人,又岂会住秋水斋这样偏僻的地方?
他无非,是为了做给她看的,让她心里头不舒服罢了。
可已经不爱了,他册封谁,赐什么字,又与她何干?
“我受不起你的礼。”她轻声说着,语带嘲讽,“珍常在,日后在这后宫,或许我还得仰仗你。”
桑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知道背主不对,可自打她十岁时被东临火越收入麾下做暗卫来训练时,她就爱上了这个天神一般好看的男子。
更何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世上,有谁不愿意位高权重?
她这样想着,一颗本来怀着愧疚的心逐渐坚硬起来。
她开口说道:“仰仗不敢当,只是好歹主仆一场,小姐日后若是有难,我能做的,自然会尽全力。”
她说着,再一次对林瑞嘉行了福身礼,旋即挺直了腰杆,往秋水斋内走去。
林瑞嘉目送她走开,刚刚那个福身礼,是她在与自己告别吧?
告别她们的主仆关系,告别过去的一切……
桑果愤怒不已,上前拉住她的衣袖:“桑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小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桑叶缓缓从她的手中将衣袖抽出来,她身后的女官抬起下巴,姿态高傲:“你这婢子,我们家常在的衣服岂是你能碰的,若有下次,定要打手!”
她说着,恭恭敬敬转向桑叶,“珍常在,这边请。”
桑叶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桑果,随着那女官一起离开。
桑果气愤不已,跺了跺脚,“桑叶她忘本!”
林瑞嘉沉默地望着庭院里的莲花池,快要暮春了,莲花池里,有荷叶悄悄露出了一角……
“桑叶忘本……”桑果又重复了一遍,满脸都是不高兴。
桑若等人都没说话,她们都知道,忘本的人,下场一般会很惨……
桑叶入住秋水斋,桑若等人做事都不方便起来。板栗几次三番埋怨,无论她做什么,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
林瑞嘉漠然地在窗下绣花,一针一线,都在用心。
盯她们的不会是别人,这里最方便盯梢的,是桑叶。想必把桑叶放在秋水斋膈应她的,除了东临火越,还有林重画的功劳……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的绿景,或许,不该称呼她为林重画。
而是,林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