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司言却说他见到的是片娑若花海。

      没有察觉舒清妩异样,景司言唇边渐渐浮现起一抹苦涩,道:“是位故人,一位……许多许多年前的、故人……”

      看见他微微颤抖的指骨,舒清妩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赌。

      她能预感到,景司言这话中蕴藏的寒意,下意识开口却怕再戳人痛处。

      “先生喝茶。”

      听见舒清妩声音,景司言方从悲伤中回神。

      手指刚刚抬起,指尖已然多出一抹温热。舒清妩握住景司言的手,将杯盏放入。她低着头,似并未察觉头顶视线。

      女子的手细嫩娇小,带着些许粗糙,明显是只干农活的手。

      景司言沉默看着,许久回不了神,手中杯盏温热,一如方才指尖感受到的。

      两人一路无语,马车在景家大门停下。

      “阿妩。”沈春年跳下马车,喊道。

      “哎,来了。”

      舒清妩应着,两人同时起身,她身形娇小,被景司言撞得一个趔趄。多亏手腕多出的一只大手,看看维持住身形。

      “抱歉。”景司言道,唇角微微勾起。

      两人一同从车内走出瞬间,景木梨憎恶的目光便投射过来。

      “阿妩,小心。”沈春年贴心扶着舒清妩下车,她前脚沾地,便听景木梨语气嫌弃,“天啊,好大一股味,怎么这般臭?”

      木若眉头一皱,将景司言扶下马,一面出口呵斥:“阿梨莫胡说,哪有什么味,还不扶先生回去?”

      瞧见景司言,景木梨眉间一喜,嘴上却不停。“咦?哥你没闻到吗?当真有股臭味,实在熏得慌,你快些找出来赶走,可切莫沾染到先生身上。”

      舒清妩眉头一皱,沈春年性格老实,当即伸了胳膊嗅嗅。

      景木梨见此声音更大,“啊,味道怎的一下子更大了。”

      “抱歉抱歉,我这一天搁店里淌了不少汗,我这就去洗洗。”只当是自己汗臭熏着景木梨,沈春年满脸不好意思。

      眼看他就要往院里跑,被舒清妩拉住。

      “哎呀,方才景先生不小心沾了点脏污,木梨小姐闻到的怕不是这个?”

      “哦?”景司言一瞬不瞬看着舒清妩,隔着白纱依然可见少女灵动眼眸。

      舒清妩看向景司言,“我想先生一向喜干净,方才人多不方便就没告诉,不曾想木梨小姐这一嚷,竟给抖了出来。这可叫先生多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