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时候,春雨竟然渐渐停了。
玉凝若因为还在守孝期,所以不能晚归,所以天色刚暗下来,就带人离开了镜楼。
温慧对镜楼的控制已经非常完美,下午还跟玉凝若提了一下要向花街内拓展的想法。
虽然花街里的姑娘都不可信,可是她们不可能白白送一个清白姑娘进狼窝,所以玉凝若也只是把计划搁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自然清楚如今镜楼的局限性在哪里,虽然他们可以找借口混入目标的宅院,搜寻情报信息,可是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她又研发不出窃听器来为自己所用,所以弄到最后,还是需要有信得过的人潜伏进目标的宅院之中。
问题太多,可是办法总比问题多。
玉凝若想了一会儿,也就不再挂怀。
马车驶过夜色弥漫的长街,青石板上的雨水还没有排干净,湿漉漉的,车轮滚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声音。路边的灯笼被三天的春雨淋得湿透,无法使用,京兆府还来不及更换灯笼,此刻街上一片黑暗。
咕噜——
车轮下响起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福贵立刻勒停了马车,韩硕跳下车去看,突然冷声道:“什么人!”
玉凝若微微皱眉,掀开窗帘探出头去,忽得一道冷光扑面而来,森冷的匕首眨眼就抵在了她的喉边。
黑暗中,露出男人一双阴狠发亮的眼睛,他说:“让我进去。”
韩硕正要拔剑,玉凝若淡道:“让他进来吧。”
“若姑娘!”韩硕担忧地喊。
“放心,敢上我的马车的人,绝对不敢杀我。”玉凝若倩兮一笑,说道,“匕首就别指着我了,小女子害怕着呢。”
男人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飞快地从车窗外跳了进去。
离落紧张地瞪着他,生怕他发起疯来,伤害玉凝若。
可是男人进来后,除了掌心依旧紧握着那把匕首,整个人看起来委顿不堪,靠着车厢,面色苍白。
马车内挂着一个小巧的灯笼,正好可以照见男子毫无血色的双唇。
“你受伤了。”玉凝若说道。
男人掌心一翻,匕首就要递到玉凝若的脖子边了。
然而玉凝若的动作比他更快,右手一伸一沉,银针便扎入了他的内关穴。她浅笑道:“跟我比手速?就算你单身二十年也没有用。”
男人显然没有听懂她带点颜色的笑话,只是觉得自己手腕一麻,竟是握不稳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