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对此没有回应,闻潮生也不再继续擦血,对方已经摆明了要直面这烂摊子,留不留痕便无所谓了。
走之前,他问阿水道:
“对了,这几天你不在,去找爹妈了吧,找着了吗?”
阿水拿着一根柴,拨弄着火堆,沉默了好久,答非所问道:
“明日正午你来庙里,我请你喝酒。”
说着,她偏头看向闻潮生:
“来不来?”
闻潮生和她对视了一眼,片刻后道:
“来。”
他回了树屋,裹上了那床破旧的棉褥,手还在颤抖个不停。
两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杀死同类。
虽是为了自保,可刀锋划过皮肉时,那惊心动魄的触感却让闻潮生感到热血沸腾,也让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想要保护好自己,手里的刀要远比律法来得更加真实有效。
一夜过去,闻潮生翌日清晨和老猎户去挖出了四只青蛙,自己一只未拿,只说昨日的食物没吃完,老猎户见着闻潮生离开,叫住了他,闻潮生回头时,他道:
“我在青田那房子里有火炕,家里老婆子说如果你熬不住,可以过来住。”
闻潮生点点头,跟他相谢,老猎户又说道:
“刘金时那人不太行……有些话信不得,更当不得真。”
闻潮生沉默稍许,回道:
“知道了老张。”
他头也不回,张猎户盯着他的背影,沧桑的眸子里格外复杂,脸上褶皱更深,最终也只是叹息了一声,回青田木屋去了。
站在门前抖了一身雪,他这才推门而入,躺在床褥上的老妇人糜芳对着他道:
“老张啊,潮生没跟你一同回来吗?”
张猎户将干净的雪水舀在锅里化开,声音闷得慌:
“他不来。”
糜芳怔了一下,随后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