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跟你拼命。”
“说到做到。”
阿水没吭声,闭着眼又睡了。
闻潮生没时间跟她耗着,以他的眼力见,这雪只怕不会停太久,兴许半天就会继续下,觅食迫在眉睫。
往南边儿再走五里路,越过了那堆连绵雪白的丘壑,便是一座石桥,霜雪掩了细细一层,但还是没有遮住岁月痕迹。
这桥,年纪比闻潮生大。
桥下一条丈宽的沟渠,便是闻潮生嘴中的小河。
只是此刻,一夜大雪,小河早没了影儿,与冰面一同给盖于茫茫然中,闻潮生按照昨日留下的标记处寻找,最后找到了几根直直插在冰面上的木棍。
这些木棍是闻潮生昨夜故意留下的,根根都是从未枯死的树木上砍下,插入了沟渠下的淤泥中固定。
昨夜冰面尚薄,做这些不算费劲,此刻,闻潮生便要靠着这些木棍破冰。
之间他从鹿皮里摸出了一把斧子,这是张猎户扔给他的宝贝,锤斧一体,朝着木棍与冰面的冻结处斜着狠狠一砸,周围立刻出现了些许裂痕。
这么做其实不会节省他多少力气,但可以巧妙地减少虎口所受到的反震。
这等季节,他穿不暖,吃不饱,四肢永远是冰的,若是反震太强,虎口根本承受不住。
裂出个大的伤口,他冬天可就难熬了。
随着闻潮生狠狠锤击木棍数十次,周围的冰面裂纹遍布,他后退数步,站在了一个安全的位置,给予了裂纹密布处最后一击。
咔!
冰面碎裂,露出了一个大洞。
闻潮生盯着洞下,用木棍查看了一下冰下大致的厚度。
不算很厚。
冰面下,水清澈如明镜,闻潮生蹲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没见游鱼。
对此,他并无任何气馁,因为闻潮生根本就不是奔着鱼来的。
他在这外头方圆几十里地生活了三年,沟里冬天有没有鱼,没人比他更清楚。
苦海县的渔翁会去北边沉沙河,东边沔湖,唯独不会来南边,因为这条小沟哪怕是放在春夏之际,也很少会有鱼。
闻潮生凿开冰,是为了测冰的厚度。
他要找的,是这头冬眠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