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能听清一些寻常的动静,有高手或有人潜伏的话,耳朵便不那么好使了。”
她话音刚落,茫茫风雪中一支弩箭突然刺穿这天地间朦胧的幕布,直奔二人而来!
一片落下的晶莹雪花自正中心被裹挟着杀意与冷意的箭锋击碎,须臾间箭身便已贯穿十丈之距,离闻潮生的眉心不过半尺,却被一只纤瘦的手稳稳抓住。
下一刻,阿水甩手,弩箭原路折返,没入了远处看不清的混沌雪面,一道沉闷的声响过后,白色的雪面上渐渐染了一片殷红。
闻潮生弓着身子,后背冷汗浸湿,被浸髓的东风一吹,酒便彻底醒了。
这种劲弩在夜幕下对于阿水可能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对于他来说却是完全无法防备的必杀之着。
等他发现弩箭,只怕弩箭已经穿了他的身。
最好的办法,就是压低自己的身躯,尽可能减少被敌人攻击的面积,不让阿水分神。
这根弩箭的主人被射死之后,周围又彻底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雪中是否还藏着其他的劲弩。
阿水的目光眺望向了远方,眼帘上覆着一层霜。
在她的正前方,出现了许多刀剑出鞘的黑衣人,约莫三十,全都蒙着脸,身上的肃杀盖过了风雪凛冽,杀气如蛛网交织,将二人彻底笼罩!
“这些人都是修行者,我腿瘸了,处理他们需要时间。”
“闻潮生,听我说,别看弩箭,要去听。”
听着阿水的叮嘱,闻潮生手脚发冷,压低声音道:
“我也没练过自己的听力,只怕判断不准确。”
阿水道:
“那就判断准确点。”
她说着,提着刀便一瘸一拐朝着远处的那些黑影走去,留下闻潮生在原地,后者没有跟阿水求救,只是在粗重的呼吸声中不断努力沉静下来,企图靠着耳朵来判断周围可能出现的弩箭。
对闻潮生这样未经磨砺的菜鸟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事关他的性命,几乎没有第二次机会,生死间的压力就会更大。
呼呼——
凛冽寒风呼啸,阿水提着柴刀一步一步来到了那数十名黑衣人面前,对着他们道:
“你们谁先死?”
这些黑衣人的腰间全都挂着忘川的信物,实力高低不一,大部分是年轻人,还有一名身着黑袍,没有蒙面的中年剑客,他头发已经变得花白,不知是岁月还是飞雪。
他们伫立雪中,宛如雕塑,冷冷凝视着面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