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婆子和村医走后,孟荞麦自然不会让李德彪白说刚才那番话,她把一块塞老鼠洞的破布塞到他嘴里,又暴打了一顿。
刚才只是肚子疼,这下好了,浑身都疼。李德彪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他百思不解,这个在他面前像个受惊耗子般的女人,咋就忽然变成这样了,谁给她的胆子?
不光打伤我,嘴还这么能说,颠倒黑白,瞪眼说瞎话,她就不怕我伤好了弄死她?
最后,李德彪想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现在落到她手里,那就认命了,好好听她的话,等我伤好了……
孟荞麦上住院门,给澡盆里的田螺又换了最后一遍水,洗个澡,又喊两个孩子洗了澡关上堂屋门睡了。
睡到凌晨天不亮,她又起来悄悄炒田螺,炒好赶着骡车去县城卖。
骡车“得得得”跑在凌晨的大路上,清晨的风还是清爽的,孟荞麦坐在车辕上有点困了。
忽然,骡子一声惊叫,撒开蹄子飞跑起来。
原来一辆卡车穿过时鸣了一声喇叭,把骡子给惊着了。
孟荞麦霎时间睡意全无,扯紧缰绳吆喝骡子停下。
但是骡子惊了是不听使唤的,“嗷嗷”叫着在路上横飞直撞,孟荞麦在车里被一颠老高,一颠老高,魂都快吓没了,只能惊惶地尖叫着。
忽然一个矫健的身影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骡子的缰绳,又一手抱住骡子的脖子,死死地拽住它往地上摁它的头。
骡子“嗷嗷”叫着挣扎一会“呼哧呼哧”喘着气跪到了地上。
惊魂未定的孟荞麦呆呆地看着那个制服骡子的人。
麦色肌肤,穿着一件黑背心,裸露的两臂满是肌肉,宽肩窄腰,一身正气。
那个人缓缓起身,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拐向了旁边一条两边都是玉米地的小路。
“哎……”她抬手朝那个高大健壮的背影招呼。
那个背影没有回应她,很快消失在小路里了。
孟荞麦感激地说:好人呐!
可是可是……那个好人好像在哪见过!
她赶着骡车走远了,一道身影从玉米地里闪出来,盯着她的方向直直地看。
这么一耽搁,她赶到县城的时候早市都热闹半天了。她急慌慌地栓了骡子挎着篮子跑到摊位来。
“哎你可来了,我等你半天了,我昨天早上买了你的田螺回家,我爸没吃够,一大早就叫我过来买。”一位穿着白短袖,黑裙子的女青年急不可待地说。
孟荞麦呵呵笑着说:“不好意思,路上耽误点事,让你久等了哈,你要多少,我马上给你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