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掌握力量的人,才有选择的权利。”卫庄的手向前探出少许,五指屈握成拳,“从前我看不到比鬼谷更好的途径,现在既然有这样的道路摆在眼前,我又有什么理由将它推迟?”
“力量并非只有武功这一种……”张良还想再劝,但只说了半句,就对上了卫庄的视线,后面的话也就说不下去了。
儒门的三当家心中微觉恍然。
他的这位老朋友,虽然是出自于能谋善略的纵横家,实际上却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更看重个人武力的作用。
后来,他们这一群人之中,最能谋善断的韩非死了,夺得大将军之位的卫庄,驱使韩国所有的兵马,还是没能阻止韩国覆灭的结局。
卫庄对计策谋略、寻常兵卒的作用,或许又发生了改变,看得更轻了些。
事实上,卫庄这样的看法也绝不算错。
韩国覆灭之后,曾经身为韩国大将军的卫庄,既未投降也未被追剿,还能带领一部分人生存下来,让流沙组织威名远扬,以至于身为大秦丞国的李斯,都亲自上门邀请。
这也全是因为流沙组织中,每个人都身负不俗的武力。
心知再劝无用,张良却顺势提起另一件事:“你想兼修体魄,最好的选择,莫过于兵家披甲门的武功。”
卫庄目光转回海面,道:“直说。”
“兵家披甲门,当年与魏武卒几乎等同一体,魏国败亡之后,披甲门之中最顶尖的高手典庆,托庇于农家神农堂主朱家麾下。”
张良解释道,“最近农家正好出了一件大事。”
“前一段时间,天有异象,有流星坠落,传闻从天象上判断那颗流星应该是来自荧惑方位,流星残骸,因而得名为荧惑之石。”
“农家不知何人发出了神农令,宣称只要有农家弟子取得萤惑之石,前往炎帝六贤冢,就可以继承侠魁之位。”
农家虽然号称有十万弟子,实际上却是分为六堂,散布于各方,平时根本无法统合归一,只有取得“农家侠魁”之名的人,才能同时向着这六堂人马发号施令。
而农家这一代的侠魁失踪已久,下落不明,生死未知,侠魁的位置如同空悬。
这一次,突然有人从唯有侠魁才能掌握的渠道发出“神农令”,无论发令者是不是当代侠魁,都足以引起六堂高层的关注。
“朱家身为神农堂主,无论他本人有没有这个野心,那些拥护他的人都一定会让他参与到这一场争斗之中。而我看此事甚为诡异,朱家恐怕会涉入九死一生的危机。”
披甲门功法这种东西,对于看重师门传承的人来说,可能要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即使流沙组织曾经与神农堂有过不少合作,要想购得典庆的功法也几乎不可能,但是,如果卫庄对典庆,乃至于对典庆的恩人朱家都有救命之恩,他的要求,典庆就不太可能会拒绝了。
这些话,张良没有讲明,因为他知道卫庄自己就能想到。
而且农家成员大多是普通百姓,对秦皇定下的徭役之重,早有怨言,对张良而言,便属于未来可能争取的反秦盟友。
卫庄牵扯进去,多保下农家一些有生力量,也对大局有益。
“我知道了。”